民國十六年。
“蔣丫頭,蔣丫頭,蔣添。”
長年一路從報社跑到裁縫鋪子,嘴裏喊個不停,手裏拿著林記糕點,唐家蜜餞,不晚花店的花,另加兩串糖葫蘆,大包小包的盡是蔣添喜歡的,氣喘籲籲的跑到鋪子中。
“張長年,怎麼又買那麼多東西啊!每次都吃不完,幸虧鄰居家的的小子喜得吃,要不你這都浪費了,還累的一身汗。”
蔣添大老遠的就聽到長年的聲音,想必肯定又帶了許些東西,累的滿身汗,便早早地拿出手絹,等著給長年擦汗。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但凡是你喜歡的,我又怎麼能不給你帶。”
張長年從來都沒覺得自己多麼的像過自己的父親張代予,其實,除了長相像極了母親江漫,其它的別無二樣。
長年的父親是清朝某位親王的後代,雖說清朝沒了,但骨子裏的傲氣卻不減當年,從不依靠他人,便能生生的闖出一條血路,時間僅用八個月零三天,就成了當時有名的銀行家,方顏的母親清顏,最最看不得的就是他那一副樣子,驕傲自大,且一直認為自己不需要同誰結為連理,還覺得是個束縛,清顏是個機巧靈敏的小丫頭,一來二去,關係好了起來,直到清顏結婚消息的傳來,不禁想著要不自己也結個婚?生個孩子玩?
當時清顏聽了此事,笑個沒完,時不時還要搬出來說說,張代予竟然還需要夫人?哈哈,不過還是上了心的,沒少拜托方國忠找他那些個女同學問問,就是始終沒個看對眼的,他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他,時間一長,方顏都出生了,這才尋得良人,張長年的父親,講是江漫追的他,可真相誰都知道,誰都不說。
結婚的張代予對誰都愛答不理,誰的脾氣也不顧及,隻聽江漫小夫人的,言聽計從。
怕是今天傾心的長年像極了父親,為一人,甘願伏臣。
父親張代予想要長年子承父業,可如今這一意孤行的模樣,執筆述世,隻圖心中所求,也是像極了父親。
“嘿,蔣丫頭,明天帶你出去玩可好?”
張長年想要去牽蔣添的小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蔣添巧妙的轉了個圈,因為是在裁縫鋪中間整理東西,要來回轉個不停。
蔣添聽到長年的話,便雙手抱起環繞在胸前,蔣添和蔣衍生的俊朗不同,長像更加秀氣明朗,笑起來明媚皓齒,好看極了,聲音也是柔軟舒適的。
“出去玩?去哪?我走了這鋪子怎麼辦,要是方顏姐有什麼消息我錯過了怎麼辦,張長年,你倒是輕鬆,也不忙,我這可一大堆事呢!我現在可是大忙人。”
“什麼嘛!一直這樣忙著還要累壞自己呢!再說了,已經給方顏姐請示過了,假都批了,你不出去,那我寫那麼多稿子可不白寫了。”
長年委屈的聲音越來越小,不能和蔣添出去,還真是容易傷心啊!
“嘻,我說著玩的,不就是出去玩嘛,我樂意著呢!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可行?對了,上次給你做的衣服穿著可舒服?最近鋪子裏新上了顏色,想來適合你,再給你做幾身。
還可以和我哥寄過去些,以前都是我陪哥哥身邊的,貼身小事也是我做的,現在離了我,也沒個人照料。”
想起蔣添從小沒了父母,隻有哥哥相依為伴,如今蔣衍生又加入國民黨,在這特殊時期,確實心中難求安穩,擔心乃是常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