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輕觸在她臉頰,帶著滾燙的熱度,顧綰頭下意識往後縮了縮,但下一瞬她又止了動作,抓捏錦被的手抬起覆在他手背上,又喊他:“陛下。”
簡簡單單兩個字,被她輕輕軟軟喊出來,含媚帶嬌,惑人沉溺。
江寄大手輕顫一下,他難得沒及時應她,隻身體前傾慢慢貼近她。
灼人熱氣鋪麵而來,彼此呼吸交纏,窄小的空間變得逼兀。雖然看不見,但顧綰能感覺到,他隻要再靠近一寸,或略一低頭,就能含住她的唇。
顧綰捏著寢被的手寸寸收緊,卻沒有任何躲閃動作。
早晚要經曆一回的,有上輩子的教訓,她早不在乎那些。
就當狗啃了。
顧綰在心裏對自己說道,閉上了眼。
她在緊張,也在害怕。
覆在手背上的纖手冰涼帶顫,掌心卻漸起冷濕汗液,江寄陡然清醒過來,他猛地轉開臉,抽出被她覆住的手攬過她躺回了榻,又拉過寢被給兩人蓋上。
江寄動作迅速,等顧綰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落在他臂彎裏,身上的寢被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她茫然一瞬,耳際響起他暗啞的聲音:“睡吧。”
顧綰抿緊了唇,沒吭聲。
“怎麼了?”江寄對顧綰情緒似乎有天生的感知,許久沒聽到顧綰出聲,他感覺到她不高興了。
“沒什麼。”
許久,顧綰回一聲,聲音有些發嗡,又過了一會兒,她又有些自嘲的說:“臣妾隻是發現,臣妾高估了自己”
“還有,好羞恥。”
江寄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顧綰為何如此。
他是個閹人,便是心裏藏著她,他也從不敢表露,連偶爾悄然去遠遠關注她的時間他都會下意識克製,就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發現,辱了她聲名,私底下一旦對她生出旖思他就會去冷池泡兩個時辰,對男女之事,他遲鈍,怯弱。
方才他情難自控,回過神來他更覺罪惡對她不起。
可站在她的角度,她忍著羞澀的大膽舉動被他無情拒了,她會難堪。
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若非十分歡喜,她不會如此。
他不禁苦笑一下,若他當真是她此時要的那個人該多好,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嫉妒那狗雜碎。
沉默片刻,他拉過她細嫩小手摸向他心口,垂眸看著她啞聲說:“感覺到了嗎?”
他胸膛硬實,隔著寢衣依然能感覺到底下肌膚如熱岩石滾燙,掌下是他強韌跳動心髒,心跳如雷。
顧綰從未與人這樣接觸過,直接又帶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她手指下意識微蜷,又聽江寄在她耳邊低低道:“它是因你如此狂跳。”
“陛下。”顧綰無措抬頭,又帶有幾分茫然不解。
看著她懵懂純然的漂亮水眸,江寄暗沉口氣,他感覺自己在找罪受,她手心偏涼,他渾身卻更熱了。
也不知是不是功力吸收過多的後遺症,他現在全身繃緊的疼,疼得厲害,已經蓋過後腰的皮開肉綻。
他再解釋不下去。
最終,江寄決定放過自己,遲疑著伸手撫了撫她的頭,他說:“民間有三日回門,明日要帶你回去見哥哥,今晚不適宜。”
“見哥哥?”
顧綰倏地撐起身看向江寄,她手緊抓住江寄用力大掌,不可置信的又問道:“陛下說要帶我回門,回去見哥哥?”
“陛下說的是真的?沒有騙臣妾?”
“嗯,不騙你。”江寄肯定答道。
這是他原就打算好的,下午的時候還讓王瑞去準備了民間回門需要準備的禮,隻是壽安宮那一出在前,他怕她知道這事心裏有負擔,才沒提前告訴她,準備明日借著私遊的名義帶她出去。
實際他現在還是忐忑的,怕她因為早上太後那番胡話有顧忌,再委屈了自己。
顧綰不知他想的,她現在心裏激動又歡喜。
她從昨日回來就在想哥哥了,也在盤算用什麼理由讓皇帝允許她和哥哥見一麵,但做為深宮宮妃規矩眾多,便是自己哥哥也屬於外臣,貿然見外臣被盯住了,不但她會受影響還會牽連哥哥。
她如今被皇帝推在風口,盯著她的人多,她不能不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