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帶著一名警察一同進入公寓。
付蒔顯得有些煩躁,他打開前院大門的時候,嘴巴以上的位置基本沒動,隻是嘴角極快地斜了一個角度,立刻收了回去。
“趙隊,請進。”
“這麼大的房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聽說這是市裏最貴的公寓吧?”
趙毅背著手,在小花園裏轉悠了一圈。
“說笑呢?租的。”
“付氏集團還用得著租房子,騙誰呢!”
“趙隊,你再不上去,周爾又要睡著了。”
“這麼能睡?”
“最近嗜睡,昨天回來一直睡到現在。”
三人衝衝上了台階,來到周爾的房間。
逢衝從電梯下到負一層,開著小車悠哉悠哉地走了。
趙毅隻是隱約間聽到小汽車軋過馬路的聲音,並沒有過多留意。
“趙隊,麻煩你了。”
“應該的,這就走嗎?”
“有什麼要帶的?”
“我想了一下,還是留在這裏。”
周爾抬眼異常不好意思地衝著趙毅笑了笑。卻在不經意間不停地掰弄指甲。
“哦?跟我講講。”
趙毅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一旁的付蒔走到周爾身邊,意外地遞上一杯熱牛奶,然後,老老實實坐到另一側的床頭。
趙毅掃了一眼付蒔的微表情,卻不經意間發覺這人太過於恰當,不太容易琢磨。
周爾接過杯子,往一側挪了挪。
“趙隊,還記得十年前赤霞山的案子嗎?”
“記得。”
“那你一定記得我。”
“?”
趙毅有些吃驚,趕忙示意身邊的小民警將周爾的表述記錄下來。
“你說說。”
“你不記得我?”
“說實話,卷宗裏麵沒有你的記錄。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付雨。欠付家一個交代。”
周爾轉頭看向付蒔,猶疑的眼神分明在表述:這是怎麼回事?
付蒔攤了攤手,極其淡定地笑了笑。
“怎麼,周爾那次也在那輛車上嗎?”
“畢業旅行,我應該去的,可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事,你想起什麼立刻告訴我。我們有事先走了。”
“趙隊,謝謝!”
“見外了。”
“等等!你們的案卷裏提到紅色的繩索嗎?”
“什麼樣的?”
“登山專用的。”
“沒有。”
“哦。”
“你好好休息。”
趙毅轉過身,回想了片刻。
“付蒔,你過來!”
二人走到門口,停下腳步。
“怎麼?”
“你出來!”
付蒔有些不安地走出門。
三人來到公寓的會客廳。
“你小子把她弄來是不是私底下在調查你哥的失蹤案?”
“是,也不是,我十年前就喜歡上她了。這不,算是與初戀相遇。”
付蒔話語間有些麵露喜色,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人到底是年少的純真,還是老練的演技。
“少來!你,給我注意點。有消息給我們,收起你的小心思!”
“當然,有事情找警察!”
“哎,你爸媽還沒回國呢,國外住得慣嗎?”
“老習慣了,每天視頻,感謝趙隊記掛!”
付蒔滿臉堆笑,差點應付不過去。
“那我們走了,你不要亂來!”
“哎呦喂,我的大隊長,你看我回國才一年,一個剛從學校裏放出來的大學生,遵紀守法好公民。趕緊忙去吧!”
“再見!”
趙毅帶著記錄員,從前大門離開。
付蒔轉身隨即變臉,他仰視了一會兒,便數著步子,極其隨意地回到周爾房中。
“你記得紅色繩索,難道就沒有想起末端的人嗎?”
“沒有,難道是你哥?”
“怎麼說?”
“昨晚,我是在做夢嗎,你一直守著我?”
“我昨晚鬥膽睡在你旁邊了。”
周爾極其厭惡地瞟了一眼。
“你沒帶我去頂樓?”
“我家就三層,三層沒人住。雖說麵積大,但是樓層肉眼可見。”
付蒔盯著周爾的眼睛傻笑。
“再說,大半夜帶你去三樓幹嘛。”
“沒有一個很軟的沙發嗎?”
“軟沙發?以前倒是有一個,後來扔了。”
周爾驚恐地看著付蒔,總覺得這豔陽底下這純真青春的麵孔下有一股溢於言表的陰暗,就像追隨多年的影子突然跑出身體,獨自遊走。
“是咖啡色的嗎,還有一個位置的彈簧已經壞了?”
“好像是,原先是付雨房中的。他銷聲匿跡之後,我父母就將這個壞了的沙發扔了。”
周爾挽住付蒔的手臂,額頭靠在他的肌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