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畫紙的手緊了緊。江千裏目不轉睛地盯住走進客廳的沈清流,嚴防
死守,進入全麵戒備的狀態。
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散布開來,一時間,哪裏都是,包裹著她,侵襲著她。
情不自禁地,輕微地顫抖起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麵部瞬間僵硬,連虛偽扭曲的微笑都無法露出。她是個毫無戰術的小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當初喊得氣壯山河衝鋒陷陣,時間久了才知道,自己與敵人的差距是如此懸殊,隻能束手就擒。
安安,該如何,到底該如何處置他。
你能不能告訴我。
對於這個拋棄了你與你母親的可惡的男人。我該怎樣,在不傷害其他人的情況下……推他入地獄。安安……
“再次歡迎你來我家,江小姐。”沈清流望著她,雙眼含笑,明若星辰。
告訴我。
“請,不要叫我江小姐。”江千裏有些結巴。
冷傾墨也喜歡偶爾用嘲諷的語氣稱呼她為江小姐,但是被沈清流使用敬
,江千裏總覺得,很難適應。
“小裏。”魔鬼醉人的聲音就像一隻巨大的手,握住她的心髒。他一開口,江千裏就能聽到一首悲涼而急促的樂曲,在耳邊湧現。那是命運的洪流,
更像是送給她的安魂曲。
而他依然笑,低頭,點燃一支煙。
江千裏是極反感煙味的,但當沈清流低頭點煙的那一瞬間,她最先注意到的不是煙味,而是魔鬼纖長的睫毛,有天然的卷曲。
身體的每個地方,都似精心雕琢。
無懈可擊的外貌,無懈可擊的氣質,無懈可擊的,才華。
就在眼前。
上帝呀。
為什麼,你要創造出這樣一個生命,卻要讓他殘酷,讓他邪惡。難道真的,有殘缺的美,才是最好的嗎?
“抱歉,居然讓你見到家中如此不堪的局麵。”沈清流在煙霧繚繞中看著江千裏。壁燈的光線很弱,魔鬼的眼,隱匿在黑暗中,閃著光。
“我覺得你應該向子瞳道歉才是。”江千裏頓了頓,覺得周身肌肉有片刻的痙攣,“其實,你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對嗎?你選擇了一段不會幸福的婚姻。”
江千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隻是想說,很想說而已。
但另一方麵,她深切知曉,此時此刻,並不是說出有關徐安安一切的最佳時機。她又不能說,不能說。
理智與衝動撞在一起,轟鳴、爆炸、血脈卉張。
沈清流聽著就笑了。
“不會幸福的婚姻。”他點了點頭,重複一遍,“你似乎非常肯定。那麼在你看來,我的不幸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沈清流無法顧及江千裏的惱羞成怒,笑出聲來,連肩膀都在顫抖。江千“你的,品質。”
裏隻能沉默地等他笑完。她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放剛才的對話,失禮是必然的,
沈清流停止了笑,他用手肘支牆,食指抵住鼻尖,注視著江千裏漲得通
甚至這些話十分愚蠢。
“小裏。”他嗓音溫和,眼中,若有若無地泛著一絲哀傷,“我和小瞳
紅的雙頰。
媽媽的婚姻其實,從最初起就喪失了對彼此的信任。”
“你敢發誓你的婚姻當中,有真愛存在嗎?”
沈清流挑了挑眉:“愛情是很簡單的東西,有什麼困難嗎?”
江千裏想反駁卻無從下口。
“我不敢說是閱人無數,但至少經曆比你多一些。小裏,自見你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