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溫的耳返無故失靈。
這是始料未及的意外。
她對此沒有任何經驗,隻無助地看向導播,可導播沒能明白她的意思,隻當她是過於緊張導致錯開了節奏,想要重新放伴奏。
但一人僅一次機會,哪能隨她的意。
台下的喧雜聲越來越大,幾乎覆蓋了場內的伴奏聲。
祁溫將視線移向三位專業顧問老師,然他們麵上是一致的皺眉,似乎對她的行為感到不解。
恍惚間,祁溫聽見了一聲呐喊:“點點加油啊!”
她猛地回神,立即作下決定摘掉還在發出故障聲音的耳返,緊握住話筒,盡力用心去細聽場內的伴奏聲。
終於一點點找到節奏,可伴奏聲仍不清晰,她隻能憑借記憶裏的節奏唱出歌詞。結果仍是不佳的,一首歌前後不過三分鍾,她隻就著歌詞唱對了幾次節奏。大部分都是脫離節奏唱的。
見到祁溫摘掉耳返的時候,在座大概都知道她的耳返出現問題,她找不到節奏唱出歌詞也無可厚非。但這作為一名歌手而言,這樣的錯誤太過致命。
且不說祁溫在登台之前沒有檢查好耳返,即便是在耳返失靈的狀況下,她都應該隨機應變,懂得處理突發狀況。
三位顧問難得意見統一了一回,給祁溫的分數都是0分。
淘汰賽第一場演唱結束,祁溫維持上一場的積分,以9分墊底。
現存的九名選手中,排在第六名的選手分數是12分,按照賽製,在下周的那場比賽後,會淘汰第7至第9名選手。也即是說,祁溫要想留在這個節目,下一場比賽,她必須拿到8分以上的分數,才有留下的機會。
壓力幾近將她吞噬。
由心地,她一點都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誤導致被迫退賽。
她想在這個節目裏唱到最後,想拿到個好的名次。
這是她跟童徹說好了的。
不論如何,她真的十分在意這個節目的錄製。
祁溫在錄製當天被男性粉絲騷擾的消息在當晚就遍布了全網絡,加之祁溫演唱發揮失常,事情愈演愈烈。就這件事,網絡上對祁溫的評價褒貶不一。
一半是對那名男性粉絲的斥罵和對祁溫的同情,一半則是對祁溫專業能力不足的諷刺。
即便鬱雅第一時間聯係了公關機關遏止這件事的發酵,出錢出力封鎖出現在熱搜上的相關詞條,還是堵不住有心人的口。
一直延續到錄製結束的第二天,依舊不斷有新的關聯詞條出現在熱搜上。
網絡的消息傳遞速度是極快的。
不單止沈棲知道,連祁父祁母都知道了祁溫被男粉絲騷擾的消息。
祁溫好不容易讓沈棲放下心,沒多久就接到了祁母的電話。
“你在哪?”電話一接通,祁母直入主題。
聽語氣,顯然是壓著惱火的。
“媽媽……”祁溫有些無力。
祁母依舊直接,卻已經不耐煩了,“我和你爸來渝城了。在哪,我們去找你。”
祁溫隻能發了個定位和門牌號給祁母。
約莫一個小時,祁溫聽見敲門聲。
“祁溫,開門。”是祁母的聲音。
怕三月被發現,她將他關在房間裏,原先安置在客廳的貓砂盆等相關東西,都一一挪到房間裏。
祁溫在門前站了兩三秒,環顧四周確定沒有紕漏後,終於一鼓作氣將門打開。
祁母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怒意,祁父亦是沉著臉的,隻是他還顧及在門外,怕被人聽了閑話,才忍著沒發作。
“進去說。”祁父拉著祁母進門。
“說說,那男的怎麼回事?”祁母直奔主題。
祁父在一旁看著沒說話,在等祁溫回答。
祁溫本就被那件事鬧得心煩,又被祁母這樣質問,心裏更加不好受。可她仍記得父母依舊不看好她踏進娛樂圈,現在又出了這檔事,態度必然更加強硬。
再怎麼委屈,她都不能直向他們置氣,除了關係僵化,不歡而散,沒有其他好的結果。
思及此,祁溫盡力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和他們說了鬱雅會加派人手保護她的日常出行。但祁母哪是這麼好應付的。
思女心切,一時間她也聽不進祁溫說的話。怒意上頭,她自己也無法控製說出口的話:“就算加派人手了那又怎麼樣?他們還能24小時保護你嗎?我真是不明白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要跑到娛樂圈發展,這種地方是你能待的嗎?但凡你不是個公眾人物,那男的能找上你嗎?
“祁溫,我是為你著想啊。你看看你的性子,被欺負了也不知道說一聲,全都悶在心裏不說,就像你高中的時候,受了委屈不說,那我們怎麼知道啊?就算我們想幫你,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啊。”談及心中掩藏的痛處,祁母的情緒逐漸失控,眼裏已經泛起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