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她終於按耐不住,皺眉打斷趙然說話:“我沒有時間,掛了。”她隻想盡快結束這通電話。
“祁溫!”趙然當即叫出祁溫的名字,停頓了兩三秒,語氣不見之前般的討好,反是逐漸變得淡漠:“我覺得你會想知道童徹之前對你特別照顧的原因。”
或是趙然也覺得沒有再扮演下去的必要,直接說出自己目的。
霎地聽見那兩個字,祁溫心中一顫,默了些許,說:“我不想。”
雖是如此,她還是沒忍住去思忖趙然那句話。
趙然輕輕笑了下,又說:“不想?啊,或者我應該這樣問,你覺得童徹隻是單純地和你交朋友嗎?”
祁溫咬著牙,不答。
趙然亦沒有再說話。
存有的理智提醒祁溫,不能和趙然有過多的交流。
她將手機移開耳邊,盯著那個紅色鍵看了兩三秒,剛欲摁下,趙然的聲音隱約傳來。
“童徹有一個師兄是心理谘詢師。”趙然說。
聽清了那句話,祁溫握緊了手機,遲疑少許,還是將手機慢慢移向耳邊。
雖對麵沒有傳來半些聲音,但通話並未掛斷。趙然似十分滿意,語氣稍稍上揚:“你應該是最熟悉三點二裏的吧?”
話到此,她並未繼續說下去,細細聽著祁溫的反應。
到底是隔著一道電流,她並未聽見什麼,卻能猜出一兩分。
長久以來有意掩藏的一麵忽然被人揭開,總覺不適,何況那人是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祁溫忍了忍,冷聲問趙然:“你既然知道,又在問什麼?”
趙然卻未料到祁溫會承認,愣住少頃,說:“我是知道,而且童徹好像也是知道的。”
這句話清晰入耳。
頓時,祁溫呼吸滯了一瞬,惱怒之外,絲縷的慌亂逐漸浮現。她盡可能將過多的情緒掩藏起來,用近乎平淡的聲音說:“你說的。”
已經顯而易見了。
趙然並未否認,“如果沒記錯,童徹去年就知道了。當然啊——包括你直播說的那些事兒。”
她似乎笑了聲,“你以為,你喜歡童徹的事還藏得住嗎?”
“趙然。”祁溫接近咬牙切齒。
“既然已經敞開了說,我也不掩著了。祁溫,我很不喜歡你的性格,從高一開始就是。”趙然的語氣漸平,“你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覺得可怕。盡管你隻是不知道怎麼和人交流,但你什麼話都憋在心裏的性格讓我很反感。
“我一開始就看得出來,你很擅長察言觀色,即便好的壞的,你表麵看似事不關己,但心裏是怎麼想的,總是讓人猜不出來。說白了,你想摸透其他人的想法,卻一點也不讓人知道你的想法。
聽言,祁溫斂起眸,眼光裏晦暗不明。
高中那幾年,她確實不願與人作多交流。可她從來沒有想要去猜其他人的心思。她的察言觀色,隻是怕自己的行為舉止會惹其他人反感而已。
然則,祁溫並不想與趙然辯駁,遲遲才說出一句話:“既然我們互相討厭,那以後不再聯係就是了。”
末了,她準備掛斷通話。
但趙然又叫住了她。
“以前我們班有個女生喜歡童徹,對他告白了。”
祁溫愣住,不由得靜心想要聽完趙然的話。
“可童徹一刻都沒猶疑,女生剛說完,他就給拒絕了。之後呢,雖說仍做同學,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童徹有意避開她。”
通話結束後,之前在腦裏一閃而過的猜測逐漸清晰起來。祁溫抿緊了唇,心上猶若一團亂麻,眼裏也變得酸酸澀澀的。
她沒意識到,眸子那已經暈染了幾分濕意。
原來——童徹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