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往年,她今年取得的成績頗佳。
年前一周,祁溫接到祁父催促她回家的電話。
祁溫念著三月,想推辭幾天,隻是未向祁父說完半句,就被祁母的聲音打斷:“貓不能帶回來,你必須回來。哪有能回家過年卻不回家的道理?”
祁母果是知道她的心思,語氣強硬,沒給她半些轉折的餘地。
最後,祁溫以在忙為借口,敷衍掛斷電話。
明麵不說,祁母一直對祁溫養貓的事耿耿於懷。
以祁母的性格,她斷不會任由著祁溫過年不回家,而家裏定然容不下三月。
可祁溫不會於三月棄而不顧。
她倒是可以找寵物托管中心幫忙照顧三月一段時間,但她不能確定這段時間會持續多久,況且她不太願意將三月交給不熟悉的人照顧。
一方麵,畢竟是過年期間,她不確定三月在那能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另一方麵,時間若長了,她怕三月會與她生疏。
後者她考慮的更多。
思前想後,她隻能是麻煩熟識的人幫忙暫時照顧三月。
翻遍聯係人列表,似乎隻有兩個人可以選擇。
沈棲和童徹。
她再次發現,自己的交際圈依然狹窄。
不巧,沈棲說過今年會和父母一起提前回鄉,兩周前就已經離市了。
那就隻有童徹。
且不說童徹答不答應,即使答應了,以他們現在的交情,祁溫認為童徹未必會願意幫她。
終是沉了一口氣,她點開與童徹的聊天框。
他們最近一次的對話是在一個多月前。僅僅兩三句噓寒問暖。
祁溫頓地泄氣,隨即退出聊天界麵。
三月在這時朝她走來,蹦噠一跳,在她腳踝旁蜷著身體躺下。
他看著祁溫“喵嗚”一聲,接著闔目歇息,絲毫不知道自己幾天後或將不知去處。
想到這,祁溫心裏逐漸泛酸,用手輕輕撫摸著三月的腦袋。
小家夥半睜開眼睛看了祁溫一眼,又極輕地“喵嗚”一下,尾巴末端小幅度地搖了搖。
那一聲像是撓在了祁溫心上。
祁溫努力搜尋腦內記憶,試圖能給三月找個暫居的地方。
於是乎,她想到了匡姨在的那家寵物診所。盡管過年期間診所不一定開著門,但說不準匡姨能幫忙。
或許匡姨家裏也養著貓啊狗啊的。
她很快敲定主意,當下時間不算晚,隨即前往診所。
一路上,她不乏忐忑或期許——童徹會不會在那?
但不知應僥幸還是失望,診所裏隻有匡姨一人。
臨近新年,診所在年前一周還是營業的,隻是下班時間提前了一兩小時。祁溫趕過去的時候,匡姨正巧在收拾前台,準備下班。
見到祁溫來,匡姨稍感意外,朝她微笑點頭,問:“怎麼來啦?”
祁溫下意識攥了攥衣角,彎著眼眸叫了聲“匡姨。”她努力組織語言,向她匡姨道明來意。
好在匡姨沒有猶豫就答應她的請求,也堅持拒絕她給的一些心意,她隻好暫時作罷,再次對匡姨表示她的謝意。
祁溫終於鬆下一口氣。
除夕夜,街街巷巷燈火通明,爆竹聲時不時響在耳側,不遠處隱約傳來孩童玩鬧的歡笑聲。
晚飯時候,桌上隻有祁溫及其父母三人,或是因為如此,全程幾乎僅聽見碗筷輕輕的相碰聲。
祁父祁母也隻說了三四句話而已。
祁溫察覺到了異樣。
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頓飯在幾近安靜的環境中結束。
祁母最先放下碗筷,祁父隨後。
兩人沒有離座,都在安靜等著祁溫。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