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覺得不對勁,正欲解釋那句話,童徹就發來兩個字:還好。
盡管如此,但祁溫仍覺得他所承受的壓力並不小。因而她盡量想辦法幫他疏解壓力。
思量無果,她準備和他提及高中時候的事。
那時候的他,經常都是在人群之中的。她雖很少看見過他和其他同學暢聊,但很明顯,他和大家相處融洽。
總而言之,於他而言這應該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而在這同時,她也要把握好分寸。
童徹應該隻知道他們是校友。
於是,她給他發過去一條消息:你在籃球賽打得很好,你高中就喜歡打籃球嗎?
童徹:沒有喜歡。高中很少打,大學這幾年才經常和他們一起。
祁溫半開玩笑地發給他:那你高中的時候經常到哪裏活動?總不可能一直坐在課室裏吧。
童徹:跑道。多運動有好處。
然後沒有下文。
祁溫有些難接上話,索性更換話題: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很優秀,每一次的成績榜上都能看見你的名字。
他過了兩三分鍾才發來。
童徹:對不起,我那時候好像沒見過你。
祁溫看著那行字,遲遲沒有回複。
像是嚐到一顆青色橄欖,剛剛咬住果肉,絲絲苦澀便纏繞著舌尖,久久不散。
該怎麼回複呢。
她那時本就不惹人注意。尚且不提隻有過幾次眼神交流的童徹,就算是她的同桌,也未必就記得她。
長時間沒有動作,手機屏幕逐漸暗下。
祁溫回過神來,一字一字地敲打在輸入框內:我當時比較安靜。
然則對方很快回複:現在也是。
緊接而來:現在還能改過來,加油。
祁溫回複:好啊。
對話即時結束。
可祁溫總覺得這次對話的目的裏,他們的角色似乎被互換。
祁溫沒能探出童徹的壓力有多大,可她將沈棲說的那件事放在心上,時刻留意著童徹。
但童徹這段時間確實忙碌,兩個人聊天常常都是三兩句對話。
祁溫依舊滿足,也沒去打攪童徹。
沈棲不知從哪探出的口風,知道童徹下臨床的科室,得空時,叫上祁溫到粵大的附屬醫院。
她也不知怎麼打聽的,竟能準確知道童徹所在辦公室。
沈棲今天得來替她外婆取藥,之後便說要陪祁溫去偶遇童徹。
但這總歸不合適。
於此,她們在醫院食堂門口等候。
再怎麼樣,他總要來吃飯。
童徹是個生活節律的人。
是時十一點半,來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祁溫和沈棲顯然是外來人員,佇在那分外顯眼。
她們隻好退到不遠外的樹蔭處。
兩人邊守株待兔,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搭話,渾然沒有察覺到身後十多米遠的來人。
距離越來越近時,祁溫最先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童徹,待會一起吃吧。”
“對不起,我吃完還有事。”
是一道清婉的女聲和一道清冷的男聲。
沈棲也聽見了。
兩人齊齊回頭。
四道目光即時相碰。
祁溫初初看見童徹,胸腔裏的心跳隨之一顫,目目相對,無意間牽起絲絲縷縷的悸動。
她朝他微翹起嘴角,剛要說話,卻被剛才的那道女聲打斷。
“祁溫嗎?好巧啊,在這看見你。”
祁溫應聲看去,正是站在童徹身邊側的女生。深栗色中長發,五官平平,臉上的妝容精致得恰到好處。
她向祁溫淺淺笑著,作出巧遇舊識的模樣。
祁溫在看清了她的臉後就認出了她。
正是趙然。
祁溫深知自己很難像平常朋友一樣麵對她,即便是牽強地掀起嘴角,都是一件難事。
於是,她很快挪與她的視線,強忍著心中的反感,勉強對童徹笑了笑,“童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