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愣了兩秒,回手反抱,低笑一聲:“不怕別人看到啊?”
別說看到,殺了我也行,秦非這麼想著,嘴裏卻說:“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他們兩人性格不一,臉皮厚大概是最大共同點。
車子駛出許久,秦非才找回一點狀態,問:“去哪吃飯?”
“魚季。”
“你不是不愛吃日料。”
蘇暮收緊方向盤上的手,笑的有點牙疼:“是不愛吃,但今天有別的事。”
秦非現在聽他說什麼都高興:“什麼事?”
蘇暮卻十分頭疼——是和周總那次類似的事,隻不過對方換成了魏一,最重要的是,蘇暮之前一直把他當朋友。
就很發愁。
今天魏一又約他吃飯,蘇暮本想拒絕,可魏一說今天不行就明天,一定要給他個時間。
蘇暮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決定快刀斬亂麻。
秦非聽完,臉色平靜:“接我吃飯就是為了這個?”
蘇暮:“和上次一樣,配合我。”
秦非眸色閃了閃,忽的陰沉下來。
蘇暮緊跟著又說:“不過我來的路上忽然發現,這次不是演戲了。”
秦非一怔,嘴角一下揚起老大的弧度,別開腦袋:“嗯。”
魏一定的是上次秦康勇定的那家,以高端食材聞名瑞安,很符合魏一的愛好,但蘇暮並不喜歡,進去落座後隨便吃了幾口,眼見魏一要開始進入正題,他的手機響了。
“抱歉,稍等。”
魏一捧著酒杯,看著蘇暮微微側過身,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他長的很好,高鼻深目,十分符合他的審美。
不僅如此,蘇暮性格沉穩又不失圓通,為人處世待人處事乃至某些人生觀都和他很相似,能力也強,在一起之後除了生活,也對各自的事業大有裨益。
蘇暮現在不接受,也許是因為性別,也許有其他考量,但他相信,隻要他花點功夫,沒什麼是不能金石為開的。
眼前的人說話聲音越來越低,但魏一還是隱約聽到幾個詞。
“沒喝酒……別擔心……不用來接……”
魏一本能皺眉。
這些詞,是跟至親之人才會說的。
但那溫柔到近乎繾綣的語調,不應該用在長輩身上。
難道……
這時蘇暮結束通話,喝了口水,對魏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家人很關心你。”
“啊?他嗎?”蘇暮似乎呆了一下,才點頭,“話有點多,每次都這樣。”
魏一極精明地聽出了一個“他”字中蘊含的意味深長,不動聲色道:“有家人關心是福氣。”
“是啊。”
用餐完畢離開時,蘇暮又接到電話,他邊起身邊對那頭說:“馬上出來了……不用過來……知道了……”
魏一走在旁邊,一言不發地聽著——他現在能基本肯定,電話那頭不是蘇暮的父母。
那會是什麼人……
身旁忽然“哎呀”了一下,魏一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當心。”
蘇暮穩住身體,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電梯:“謝謝。”
就是這一抬頭,衣領微微下滑,露出一塊印記。
不對,應該是兩塊印記,隻是連在一起。
一塊是青綠的,一塊則是紫色。
魏一也是久經沙場的人,臉皮子當即抽了兩下。
易地而處,能讓蘇暮這樣的性格在高溫下穿的嚴絲合縫還不改溫柔的人,會是普通“家人”嗎?
原來如此。
魏一有些遺憾,又慶幸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各種表示。
他是真的對蘇暮有好感,但如果做一件事的成本遠大於可能付出的,他不會勉強,何況還是感情這種可能壓根沒有回報的事。
到門口,他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笑容:“你欠我兩頓飯,別忘了。”
說著後退幾步,斯文有禮地點點頭,上了等在一邊的車。
蘇暮揚了揚眉,和魏一認識幾個月,幾乎每次吃飯都是魏一請客,他幾次要回請,都被魏一用“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給擋了回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讓他還這份情。
看來晚上的戲碼成功了。
蘇暮覺得自己挺了解魏一,至少如果是他碰上這樣的事,大概率也是知難而退。
手腕被人扯了一把,還有秦非酸溜溜的質問:“人都走了還在看什麼?”
蘇暮回頭,給了個解脫的笑臉:“配合的不錯。”
秦非正經臉:“那就回去吧。”
“不行。”蘇暮摸了摸肚皮,“好餓,去吃飯。”
兩人都歡天喜地,各有各的高興。
蘇暮一不小心喝多了,他酒量出色,即便是應酬,也從來不會把自己灌醉,因此很不習慣,走路都發軟,下意識扯著旁邊人,迷迷糊糊移動、上升,最後落到一樣柔軟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