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昏暗的破廟裏,傳來一陣咳聲。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張雲海悠悠醒了過來。
“我在哪裏?”他強忍著渾身酸痛,微微弓起身子向四周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竟然嚇得他連滾帶爬向後退去,直到一頭撞在門檻上,差一點又暈過去。
隻見自己正處在一座破廟的大殿裏,一尊紅綢戎裝長須鳳眼的威武泥像端坐正堂,赤麵紅袍,正是威嚴肅穆的武聖關帝爺,朱漆有些褪色,卻依舊遮蓋不住它那一臉的肅殺。
泥胎正上方的屋頂漏了個大窟窿,關帝爺的肩頭落滿了塵土,這尊武聖爺左手捧著本書,右手黏著長長的胡須,神態栩栩如生。月光從房梁的窟窿鑽進來,灑在泥塑上,泛著幽幽的青光,宛若天神下凡!
張雲海也算膽大,原本這樣的場麵不會讓他失態,但最詭異的是那關帝爺的目光不是看向手裏的書,而是腦袋微扭,斜斜的看向大堂裏的青年。不管他怎樣後退,總感覺那微微眯著的眼睛,始終在盯著自己!
“幻覺,一定是幻覺”他定了定神,不再盯著神像的眼睛,而是向兩邊看去。
兩根古樸的柱子上懸著兩塊匾額,上麵寫著“古來不乏英雄能稱聖賢者幾何”、“世上許多朋友有如兄弟者誰乎”。果然是不可一世,神勇無敵的關帝爺啊。
“原來我還在‘忠義廟’裏啊!”張雲海長舒一口氣,輕撫了下額頭,“什麼東西黏黏的?”
他下意識的將手伸到自己鼻尖聞了聞。“什麼味道~!”一股腥臭味從鼻尖傳入大腦皮層。
“血!是血!”
他震驚的向身上摸去,胸口上濕噠噠一片!一陣恐懼蔓延開來,“胸口這麼多血……難道……我已經死了?”
“不對,不對”他晃了晃腦袋,耳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死人不可能有痛覺!”他用手向疼痛處摸去,“這是?”
他在自己的耳後摸到了三道抓痕。“但是……好像已經結痂了。”
抬起頭,他再次向那關帝爺的神像看去,突然,他將焦點落到了神像的後麵,在月光的背陰處,原來另立著兩尊泥相。
右邊一人捧著一方大印,英姿勃發想來應該是關平將軍,左邊一人濃眉環眼,撐腰而立,應該是被後世封為“威靈惠勇公”的周倉大將軍。隻是……他手裏不是應該拄著聞名遐邇的青龍偃月刀嗎?
他將目光移動到周倉的手上,神像的泥手已經齊腕斷開。
“刀呢!”張雲海大吃一驚,向麵前的地上看去。
一柄粗長的關刀斜斜倒在地上,周倉那另一半斷手還掛在青龍偃月刀柄上。一隻大黑貓被泥塑銅鑄的關刀斬為了兩半,刀勢凶猛甚至在地板上裂開一道口子,再看那黑貓,早已經死的透透了。
“發生了什麼?關老爺顯靈了?”張雲海咽了口唾沫,愣愣盯著關老爺的塑像,竟然看不出一絲端倪。
一陣清風吹來,他那原本宕機的大腦飛速回憶起來,思路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下午的時候,自己明明還在河畔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