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張大帥在前方現場為大家帶來獨家報道!”
遠處鑼鼓喧天,四匹馬拉著車迎麵而來,六列隊伍載歌載舞,不知道在搞什麼。從這架勢上來看,如果孔老夫子沒有騙我的話,天子駕六,諸侯駕四,大夫駕,仕駕一,天子八佾,諸侯六佾,大夫四佾,仕二佾,那麼我們大膽地推測,坐在馬車上的那位,一定是個身份顯赫的諸侯王啊!
他來了,他來了!終於能夠看到諸侯王的尊容了!哎?不對啊,這貨長得一點也不帥呢,看他那大腿,怎麼一個粗一個細啊!他這也不是諸侯王啊,連個王冠都沒有!不過,就衝他這陣仗,就已經很潮流了,這一身打扮妥妥的時尚界的弄潮兒,太潮了,太潮了,有風濕病的千萬不要看,免得加重病情。整整四匹馬拉著一輛馬車,百公裏加速五秒,明明這麼足的馬力,卻慢條斯理地在路上晃悠,真是暴殄天物。仔細看去,這人坐在馬車上,車前還有個幾案,案上整整齊齊擺著六個裝飾精美且霸氣十足的木盒子,似乎刻著“相”字。
歌舞漸漸停了下來,我身邊的人也全都跪了下來,頭都不敢抬。我看到這些唱歌跳舞的,分成六行,每行六人,直接兩邊散開跪在地上,嚇得我也連忙跟著磕頭。不過,好奇心總是能夠讓人變得大膽起來,我偷偷又看了兩眼,嗬,好家夥,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啊!
“喲,這不是我的哥哥嫂嫂嘛!趕快抬起頭來!”這人先是陰陽怪氣叫了聲“嫂子”,又官味十足地嗬斥道。
“不……不敢……”我身邊的一男一女低聲結結巴巴地回答著,聲音瑟瑟發抖。
“喲,賤人啊賤人!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模樣!”這人隨手掏出幾個銅鏟鏟(我想應該是當時的小錢錢),丟到了我身後。接著就開始仰天大聲笑著,笑得渾身發抖,連腰間佩戴的玉佩也發出刺耳的響聲。說實話,其實我有點生氣,要是換到現代,我肯定一巴掌就上去了,士可殺不可辱!可是,現在的我偷偷往後瞧,一個少女匍匐在地,任由銅鏟鏟灑在頭上、身上。
這人似乎是已經過完了癮頭,揮了揮手,氣宇軒昂的馬夫“駕”了一聲,四匹駿馬又開始緩緩往前駛去。我又偷偷看了一圈,發現這馬車前居然還有兩個使者模樣的人在牽引,直到馬車走遠,我周圍的人依然全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切,難道那人有千裏眼嘛,都走這麼遠了,還跪著幹啥,我站起身來,忍不住扭扭脖子轉轉肩膀伸了個懶腰。突然,旁邊有細小的聲音傳來:“喂,幹什麼啊你,不要命了?趕緊跪下來!”我循聲找去,卻實在沒辦法分辨這聲音是從誰的嘴裏發出來的。說來也是有趣,沒過一會,大家看車馬已經走遠,也都紛紛起了身。
“我說父老鄉親們!其實我是兩千多年後的記者!現在我想采訪你們幾個問題!”我本想掏出麥克風,但是好像記不起來被我放哪了。與此同時,我的腦海裏還出現了好多亂七八糟的畫麵。真是奇怪啊,怎麼我剛剛就跟他們一起跪下了呢?記得當年某個富婆說要養我的時候,我可是高高在上地說,我這人雖然腸胃不好,但是骨頭硬!幸好剛剛沒人看到,這些人早就習慣了。“采訪”,嗯?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反正就這麼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