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鵬緊靠車船,凝神望著窗外。窗外迷離的細雨映照在厚厚眼鏡片上,而鏡片背後隱藏的那雙眼睛,依然是那樣的犀利。
公元二〇〇七年10月6日,上午九點。
連續晴熱高溫多天,老天爺似乎要發泄它積蓄已久的憤怒和能量,瘋狂的向地麵傾倒著狂風暴雨。明海,這座飽經滄桑的大都市,活躍在它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如今都正經曆著靈魂的洗禮。
此時,在這個城市的一個角落,一個小小的房間裏。
一個戴著白皮麵具、身材魁梧的人,麵對著窗戶,靜靜的盯著窗外瓢潑般的大雨。
半響,房屋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外表微胖憨厚、戴著厚厚鏡片的男人走了進來。
“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麵具人開始發話,聲音冷得令人寒顫,有種骨頭被吞噬的感覺。
“情況不妙。已經有警察對醫院進行嚴密監視,其中有不少是便衣,極難辨認。現在還不能確定人是否還活著,不過以我們以往的經驗來看,應該不會失手。除非那小妮子確實命大……”
麵具人搖了搖頭,“這次,我有種不詳的預感……我們似乎被人設下了圈套,那小妮子似乎是個餌兒……”
“什麼?”眼鏡男人似乎有些緊張,“難道你查出了什麼?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麵具人微微的轉頭,“你慌什麼!現在還不能確定。”
眼鏡男望著對麵的麵具人,眼神中依然透出緊張和焦慮。隱藏在白皮麵具背後的那張臉看不到表情,但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你要隨時關注醫院那邊的情況,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能讓她活著離開!”
眼鏡男點點頭,“你放心,絕對不會。”
“那個煩人的老太婆怎麼樣了?”
“放心。我已經讓她永遠的離開了這個城市,她不會再回來了。”
“那就好。調查部的那幫人現在在幹什麼?”
“他們已經前往塔山……”
“你知道該怎麼做。”麵具人的話音剛落,眼鏡男忙應道:“當然。不過,我們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對真正的目標下手?”
“你慌什麼?等這邊的事情穩妥了,我自然會安排。到時候,我決不留情,一定要讓他得到應有的下場!”
眼鏡男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轉身離開了房間。而麵具人,則轉過頭繼續盯著窗外迷離的大雨,沒人知道,隱藏在麵具背後的那張臉,此刻,他的內心到底在籌劃著什麼……
塔山,坐落於明海市市郊六十多公裏外的半山上。原本那裏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是一個居家和養老、休閑度假的極佳場所。聽說,明海市所轄區內的當地區政府當年曾準備招商引資在當地修建休閑娛樂度假村,建議國家級旅遊景點,借以發展當地的經濟。可誰也不清楚後來因為什麼原因,旅遊景點沒有建成,這裏竟然變成了精神病院,也就是人們俗稱的瘋人院的修建場所。眾所周知,瘋人院在人心目中總是與不吉利、怪事、武瘋子等不好的名字掛上鉤,自然這裏也就極少有人問津了。原本風景秀麗、遊客紛至遝來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人煙稀少、令人恐懼害怕的荒蕪之地。然而塔山精神病院那棟外觀略顯陳舊的大樓,就孤零零的聳立在半山的荒草樹木之中。
如果提起塔山精神病院,以上就是許琳目前對它的全部了解程度。這樣的傳說讓精神病院在外人麵前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塔山精神病院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個曾經曆過當年恐怖事件的學生趙銳,如今怎麼樣了?今日此行能夠順利嗎?一個個的問號在許琳的腦海中打轉,令她感覺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加之昨晚休息得不是很好,不知不覺中,許琳的視線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不覺中,許琳的頭靠在了夏宇鵬的肩膀上。夏宇鵬轉頭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女孩兒,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神情……
天空依舊如潑墨般的顏色,大雨依然淅瀝不停。出租車在擁擠的城市中來回穿梭,半小時之後,終於衝出了擁擠城市的包圍圈,之後又在高速路上跑了二十多分鍾,然後下道,來到了茫茫塔山山腳。
出租車稍作喘息,然後邊開足馬力,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開始發力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