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個意思啊!

張輝幾乎都想吼出來了,頭一次見到有人看到要被撞還愣愣的不會躲的,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因為慣性,張輝根本來不及刹車,就在快要撞上的時候,電梯裏的一個年輕的金發男子一把將女人推開,然後,一把尖銳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張輝的身體裏。

哈——?

鮮紅色的血液自胸口湧出,滴落在電梯裏,身體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氣,張輝軟綿綿的摔在在地上,兔子玩偶也從他懷裏掉了出去,在滿是鮮血的電梯裏滾了幾圈。

大腦一陣空白……

陣空白……

空白……

意識漸漸模糊,在不斷縮小的視野裏,張輝隻看見,金發男子一臉微笑的緊緊相擁著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好奇的看著滿地的紅色,似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倆怕不是神經病吧……

話根本來不急說出口,張輝就感覺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全都是黑暗,整個世界都是黑暗。

意識所及之處,全都是漫無邊際,令人崩潰的黑暗。

陷落於這片黑暗當中的張輝,一下子就到了崩潰的邊緣。

在這兒,似乎沒有時間這個概念,什麼都不會變,沒有聲響,沒有流動,一切都處於絕對的寂靜當中,就像這裏的一切就是為了靜止而存在。

這是,刹那的永恒。

在這片永恒黑暗裏的張輝,不斷又不斷地反思自己的記憶,他不敢忘記曾經經曆的任何事,無論喜怒哀樂,悲傷離別,對他來說都無比重要。

他要記住自己是誰,從哪兒來,叫什麼名字,還有很多很多,因為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記憶是絕對不能丟失的,因為記憶是他,回去的鑰匙和存在的證明。

隻要記住了自己是誰,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個聲音告訴他。

於是,張輝努力的一遍一遍的回想著自己平靜而一帆風順的十七年路程,直到刺眼的光芒照亮一切。

這份光芒對於已經熟悉黑暗的張輝來說真的好刺眼,但他拚命的想去觸摸,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仿佛是感應到誰的渴望,光芒越發的宏大起來,籠罩了所有的一切,然後一張右眼帶著有血跡滲出的眼罩的臉出現在張輝眼裏。

“咳咳咳——”

胸口像是剛玩了一把胸口碎大石一樣火辣辣的疼,張輝把對著自己的鏡子丟在一邊,蜷縮著身體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可突然間他忍著疼痛與眩暈一下子猛地跳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他上一刻還倒在電梯裏,血流了一地,這一刻就已經回到家裏對著鏡子臭美,這是噩夢嗎!

重新撿起丟在一旁的鏡子,又看著桌子上還沒收拾好的眼藥水,醫用眼罩,兔子玩偶和書包,張輝如夢初醒,一切都是原來的布置。

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把藥水和眼罩收拾好,更沒有抱上玩偶,背上書包出門等電梯。

“滴。”

旁邊的手機鈴莫名的響了一下,張輝一下子想到什麼渾身一激靈,他著急的打開手機一看,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是八百裏加急的眼鏡快遞到了。

“這樣一來就沒錯了!如果不是夢,那就是時光倒流了!”胸口還有些幻痛,張輝軟弱無力的趴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隻是他沒注意到的是,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樣的動作,他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人偶一樣,清清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