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想起來了,他當時去見女友的時候,經過一個馬路時被一輛超速的貨車碾了過去。
可憐二老辛辛苦苦將自己拉扯成人,自己還沒來得及孝敬他們,就一命嗚呼,讓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到這,陳平的眼淚掉得更狠了,陳小珍見他哭得這麼狠,也哭得更加賣力,兩兄妹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這場景看得站在一旁的陳嵐眼眶微微濕潤,她走上前,將這對兄妹抱入懷中。
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丈夫,想起自己這麼多年獨自將這兩個孩子撫養成人,這背後的辛酸與苦辣又能與誰述說?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可今夜,在這間略顯破舊的屋子裏,三個人都將隱藏在心中長期的悲傷發泄一空。
哭過,笑過,生活總還是要繼續。
新的一日,忙碌的人們便會將這短暫的情緒埋入心底,默默積攢,等到未來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便又獨自舔舐著心中的傷口。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翌日,陳平看著麵前如同天書般的書籍,頭疼欲裂。
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正在為明年的科考做準備,如果能考中,就可以入國子監,等畢業後起碼也能到官衙當個文官。
可是當他看到麵前如同蝌蚪般陌生的文字,他覺得自己能考中的幾率應該接近於無……
咽了咽口水,他偷偷看向坐在一旁刺繡的陳嵐,很想說一句:自己失憶了,連字也認不得了……
但陳平覺得自己敢說出來,陳嵐一定會將自己的腿打斷!
正在他頭疼欲裂之時,門外響起一聲:“陳平在嗎?”
陳平如獲大赫,蹭地一下跳起來,道:“來了!”
打開門,發現對方的穿著跟嚴翰池十分接近,立即明白對方是城衛軍的人。
陳平疑惑道:“這位大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牛耿雙手抱拳,沒有輕視麵前這位少年,恭敬道:“提督大人讓我來請你過去府衙一趟。”
“嚴翰池?”
“正是!”
陳平轉頭對屋內的陳嵐道了一聲,旋即出門,看見屋前拴著兩匹馬,明白另一匹是為自己準備的。
搖搖晃晃地騎上馬,手緊攥著馬轡,陳平這才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嚴大人今日找我何事?”
牛耿微微笑道:“陳小兄弟不用緊張,今天嚴大人叫你過去是有好事。”
牛耿打量了一眼陳平後,恭維道:“昨日聽提督大人說陳小兄弟膽識過人,一個人就能從災厄教徒手下成功逃出。本來咱還不太信。”
“可今日一見,果然是少年英才,氣宇軒昂。”
陳平坐在馬背上,不好意思道:“牛大人這話實在是捧殺我了。”
牛耿連連擺手,道:“哪裏的話,陳小兄弟你怕是還不知道,你的名氣都已經從城內傳到城外了。”
陳平不解道:“哦?不知牛大人所言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