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明顯感覺到歲雲岐有些慍怒,應該是那妖異被斬殺的原因。
但看向自己的時候,他還是壓下了怒意。
熒惑實話實說:“方公子恰好要從歲家來這裏,我便拜托他帶我一起來。”
方予朝笑道:“這麼見外嗎?喊我予哥就可以了。”
熒惑沒搭理他,爾雅掛的清正宗劍修見多了,她對這一款已經審美疲勞。
歲雲岐不放心道:“這裏很危險,也許還有妖異沒被發現。”
“是啊,”熒惑故作憂愁地歎了口氣,“隻好又要你保護我了。”
歲雲岐無奈,但又沒辦法,隻好道:“那你跟好我。”
兩人走到前方的殘磚敗瓦附近,去看妖異的屍體。
被劈成兩半之後,這古怪的東西顯示出了它原本的模樣,也是人形,不過並不再像個女童的模樣,反而像一隻猴子。
它全身浸泡在自己紫色的血液中,香氣愈發濃鬱。
方予朝不請自來,也湊上前:“這妖異有些眼熟,不過我想不起來了。”
清正宗的人不熟悉,熒惑卻對它了解得很:“這妖異叫廄鬼,最喜歡偽裝成小孩子的模樣引人幫助,然後將自己身上攜帶的毒傳染給對方。”
這東西曾經的她沒少見,可比較奇怪的是,廄鬼通常不會貿然進入修者們的領地,畢竟它不扛揍,多在偏遠山區當當禍害。
歲雲岐回頭看她,隻見少女正看著自己,模樣認真。
他忽然有種放下心的感覺:“我取些它的血吧,阿甦應該有辦法。”
熒惑並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隻發現他飛快地看了自己一眼,又移開視線,繼續若無其事地善後妖異的事。
於是她跟去少年的身邊,對他說:“不過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歲雲岐問:“什麼?”
熒惑道:“你不了解廄鬼,是因為它產自魔域。”
歲雲岐聽後一驚。
他沒想過這種可能性,隻當是個山中的妖異精怪,畢竟雖然可以致使尋常人生病,但在它修者麵前卻全無威脅,沒想到竟然來自魔域。
熒惑不忘穩固一下自己淵博的人設:“這是我從《肆拾秘曲》裏看來的,據說它是半妖半魔,產自魔域一片湖水邊,身上有異香。現在周圍浮動的異香,其實就是它的魔氣。”
“原來是廄鬼,”方予朝忽然道,“那多年前我應該見過。”
熒惑問:“在哪兒見的?”
方予朝道:“洑舟水。”
那是邪異門的地盤,就是書中所寫盛產廄鬼的湖。
熒惑挑眉看他:“沒想到你還去過那邊。”
方予朝道:“我曾見過魔尊在洑舟水治廄鬼,隻不過當時都是屍體,所以剛剛見到活的沒能第一時間想起來。”
熒惑心頭一動,忍不住多看了對方一眼。
可以確定的是,她沒見過這個人。
但是當年如果有劍修靠近自己,她不會毫無察覺。
難道是他在說謊?為什麼呢?熒惑一時想不明白。
見少女看過來,方予朝露出禮貌又爾雅的笑。
熒惑不吃這套,問歲雲岐:“怎麼樣了?”
少年點頭道:“血拿到了,我們先回祠堂。”
祠堂中此時又有兩人病重,許甦焦頭爛額,正在製藥。
一抬頭,忽然見到三人回來。
少女輕盈地走上台階,許甦揉了揉眼睛:“真是說誰誰就到啊。”
“擔心你們嘛,”熒惑胡說八道著,“我們找到解毒的東西了。”
許甦一拍手:“我就說,還是得你來。”
熒惑毫不臉紅:“沒了我你們可怎麼辦?”
把外麵馬廄的事情說了後,許甦和其他修者都十分後怕。
如果不是這廄鬼托大想對歲雲岐下手,指不定還有多少村民會染病。
少年藥修一邊調製著解藥一邊問:“予哥,你怎麼也來了?”
“你們遲遲不歸,我們都很擔心,”方予朝道,“幾位家主已經先一步回三宗府了,聽說是宗長們有事情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