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扭曲的命運
“……一早起床用致癌牙膏刷牙,給兒子衝一瓶碘超標的奶粉,自己喝杯過期的牛奶,吃幾個超標麵粉做的饅頭,夾點臭水池裏麵醃的榨菜……”一大早,趙恒就拿著份報紙興致勃勃的站在講台上念著。
邪天不由深有感觸,手裏拿著英語書,卻一個單詞也背不進去。趙恒讀的是一個有關環境汙染和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幽默小段子。
人類城市的汙染現在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每年都會有大量的生命因為汙染致死。終於,人類似乎對城市汙染有些覺悟了,現在的報紙雜誌上隨處可見有關此類的文章,可是,真正在做的措施有幾個呢,煙筒的濃煙照排,河裏的汙水照放……
“後麵呢?快讀快讀!”一個大嗓門在邪天耳朵邊想起,這是邪天的新同桌胖妞,胖妞其實並不是她的名字,她叫章含眉,挺好聽秀氣的一名字,可惜,由於營養過剩,16歲的她的體重就已經達到120斤了,成為全班乃至全校體形最強壯的女生。從報到的第一天,胖妞這個外號就傳開了,好在胖妞的氣度和她的身材成正比,對這個外號一點也不在意。
“後麵是這樣的,很搞笑的,大家聽好了……”趙恒得意的在講台上踱起了方步,“準備騎車上班,發現車被偷了,報警,警察說你先來登個記,等什麼時候我們碰巧發現了,給你打電話。算了。還是省省力氣做公交吧,坐車人真多,手機沒放好,不小心被一個小新疆借過去了。中午跟同事一起到快餐店吃頓蘇丹紅炸雞,下午給老婆打電話,約她到新開的菜館吃頓地溝油炒地菜,其中有一盤避孕藥催大的香辣鱔魚絲。一個牛肉毒粉絲,老板上一杯重金屬超標100倍的碧螺春茶。再喝點含甲醛的啤酒……這日子過的,安逸!”趙恒一揮手總結性的結束了朗讀,然後自己先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全班的同學也都笑成了一團。
“有這麼可笑嗎?”邪天不解地看著周圍的這些人類,心中憂心忡忡,水裏地漂白粉、空氣的油煙、灰蒙蒙的天空,不曉得人類這樣下去。這個世界還可以支撐多久……
邪天不知道,在他替人類擔心的時候,病魔,已經悄悄的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你是龍的傳人……”邪天猛地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又夢到了龍牙。
起床後,邪天才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喉嚨腫痛。腦袋暈暈的,手腳似乎也沒有什麼力氣,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事情。
“明明,你怎麼了?”坐在餐桌旁,媽媽最先發現了邪天的異常,關心的詢問他。
“我不知道。頭有點暈,嗓子疼……”邪天揉著太陽穴,感覺這樣才能緩解些,手按下的皮膚感覺十分地燙手。
“讓媽看看!”媽媽緊張的站起來,隔著桌子將手背放在邪天的額頭,“哎呀!發燒了?!”
“怎麼回事?是不昨天晚上沒有蓋好被子?”爸爸也緊張了,自從上次兒子發生了假死事件,這麼十幾年來,李明可一直沒有生過任何病,爸爸也一直說他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現在的狀況不由得讓他們擔憂萬分。
“老李。快去把體溫表拿來,在客廳中間的抽屜裏!”媽媽說著繞過桌子。來到李明身邊,摸著兒子滾燙的額頭,手都有些顫抖了。
爸爸也馬上放下了筷子,急匆匆地去客廳找體溫表了。
“45度?!”媽媽看著體溫表上顯示的數字,差點暈倒。
“快,趕緊去醫院!”爸爸當機立斷,對著已經慌了手腳的媽媽說。
就這樣,一家人匆匆忙忙的扶著邪天向醫院趕去,餐桌上,還放著一家人吃了一半的早飯。
早上的醫院也是人流如織,這是李明一家人所沒有想到的,爸爸掛的是急診,居然前麵也有三個人在等候。
“今天算是人少的呢!”掛號的護士不耐煩地這樣告訴爸爸。
坐在醫院地長椅上,邪天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麼會生病呢?難道是對城市水土不服的反應開始出現了?多年前那隻全身潰爛死亡地狼人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難道現在輪到自己了?
“爸爸……”邪天抱緊了爸爸,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腦袋很暈,心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怎麼了?”爸爸關切的望著他。
“我……我不會死吧?”邪天突然覺得自己變的很脆弱,一種不詳的預感出現在腦海中,腿肚子甚至在不受控製的發抖。
“傻孩子!你胡說什麼呢?”媽媽心疼的嗬斥他,“別怕,馬上就到我們了,醫生開點藥就沒事了……”
“李明!李明是那位?”正在這時,一位護士拿著病曆出來叫號。
“在這,在這!”爸爸趕忙站起來,“快點,到我們了!”
急診室不大,被一道屏風分成了兩間,裏間是一張手術台,幾個護士在裏麵忙活著什麼,外間放著一張桌子,放著一些病曆,聽診器什麼的,兩張椅子擺在桌子兩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年男子正低著頭在看病曆。
“李明?”他抬起頭,看著爸爸。
“哦,李明是我兒子。”爸爸拍拍李明,讓他坐在老醫生對麵的椅子上。
“怎麼了,為什麼掛急診?”老醫生看了李明一眼,似乎有點不悅,皺著眉頭問爸爸。
“他發燒。45度!醫生,您快幫我們看看吧!”媽媽接過話,陪著笑說。
邪天的頭似乎更暈了,他眯著眼睛看著對麵這個人類,他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地態度似乎十分的不友善。
“45度?怎麼可能!”老醫生第二次看了李明一眼,“發燒掛什麼急診。來,張開嘴。我看看!”
邪天看著他沒有動,妖怪怎麼會聽對自己不友好生物的話呢?媽媽看到兒子沒有動,他趕忙拍拍邪天,“明明,聽醫生的話,張開嘴!”
“哦……”邪天蔫蔫的答應了一聲,這才張開嘴。老醫生啪的擰亮身旁的一盞聚光燈。從桌上地消毒瓶裏拿出一片扁扁的竹片,“來,舌頭伸出來!”
“把舌頭伸出來!”媽媽趕緊對邪天說。
“……”邪天有點不願意地照做了,突然,他看到老醫生迅速的將一個什麼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邪天毫不猶豫的立刻閉嘴,“喀喳!”剛伸進邪天嘴巴的竹片一下子就被邪天咬的粉碎,老醫生驚呼一聲。差點從椅子上翻倒。
“哎……你這孩子!”他氣憤的站了起來,這下對他可受驚不小。
“對不起,對不起,孩子發燒,腦子糊塗著呢,醫生。您別生氣!”媽媽也被嚇了一跳,趕忙賠笑道歉。
“您別生氣,小孩子不是故意地,咬壞的東西我們賠就是!”爸爸也趕忙應和。
邪天雖然腦袋暈乎乎的,但是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他現在已經有些不高興了,低頭先將嘴裏的碎竹屑吐掉,然後就想站起來。
“哎?你幹什麼?”老醫生慢慢消了氣,看到邪天想站起來,擺擺手阻止了他。然後拿出體溫計。“量量體溫吧!”
接下來的檢查,邪天耐著性子配合他做完了。老醫生拿出了病曆,開始寫診斷結果,“他沒什麼大事,雖然有點奇怪,但應該是咽喉炎症,然後引起了發燒,開點消炎藥,打兩針就好了!”老醫生邊寫便簡單的說著。
“哦,是這樣?太好了!”媽**眉頭一下子舒展了,爸爸也笑了起來,好像這會兒邪天已經好了似地。
邪天也終於出了口悶氣,原來,不過是普通的咽喉炎而已?
一家三口拿著醫生開的處方很愉快的走出了診室的大門,“你們兩個在那邊坐坐,我去取藥!”爸爸充分體現出了一家之長的權威性,拍拍邪天地腦袋,拿著處方去取藥了。
坐下後,恢複了平靜的媽媽開始教育邪天,“今後晚上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別仗著自己身體好就不在乎,你看,生病了吧?”
邪天點點頭,頭還在暈,可是今天他卻沒有覺得媽**嘮叨有多煩人,反倒覺得心中很溫暖,媽媽雖然在訓斥自己,但是語氣溫柔,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也全是母性的關愛,邪天看著媽媽,心中暗暗的感動,人類的親情真得很不錯。
一會兒的功夫,爸爸已經提著一個塑料袋回來了,塑料袋裏麵大包小包裝滿各種藥盒,“怎麼這麼多?”媽媽奇怪的問,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咽喉炎,記得以前自己生病那時候也就是吃兩片阿斯匹林了事地。
“取藥地大夫說,這時醫生為了預防並發症什麼的。”爸爸剛剛在取藥窗口也提過同樣地問題,那位老醫生在處方上龍飛鳳舞的字跡他們並不認識,爸爸也是到了藥房才知道有這麼多種藥的。
“我們先去打針,打針後很快就會退燒了!”爸爸翻出一合針劑,對邪天和媽媽說。
醫院的注射室在醫院走廊的最外側,邪天還沒有走到注射室的門口,就聽到了一陣淒慘的哭聲,邪天本能的皺皺眉頭。
“李明,有沒有青黴素過敏史?為什麼打針?今年多大了?”拿著針管的小護士先是對著邪天提出了一連串問題,爸爸媽媽一一替他回答過後,護士才將爸爸遞過去的針劑拿走,然後對邪天說,“好了,在這裏等一下,叫你的時候就進來。”
這就是人類的醫院?第一次來醫院地邪天,看著來來往往的熱鬧景象。心裏犯起了嘀咕,以前在書本上,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醫生和護士都是白衣天使,這是一個聖潔,高尚的地方,可是現在看來。實際和書本描寫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也許。這是人類所謂的理想化吧?他想著,輕輕的笑了起來。
“李明!”注射室裏麵響起了護士地喊聲。
“來了來了!”又是爸爸先站了起來,邪天發現,今天爸爸的反應特別地迅速。
“哎,哎,哎,誰打針呢?打針的人進來。家屬在外麵等著!”剛剛進去的爸爸很快就被趕了出來,他尷尬的笑著,將李明推了進去,然後和媽媽又坐回了椅子上。
“脫褲子!”一個皮膚白白的護士看了眼邪天,眼神很木然。
“什麼?”從來沒有打過針的邪天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反問護士。
“脫褲子!要不怎麼打針?”護士瞪著邪天。
“要打哪裏?”邪天一臉的天真。
“當然是屁股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護士已經開始用懷疑地眼光在看邪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