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越說越氣憤,突然覺得杯子裏要不是飲料,而是酒就好了。
殊不知,這些憤怒的話遠比借酒說話更有力度。
曾銑輝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抽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知道是火鍋太熱,還是被老主任一番話嚇得。
卓毅接過話茬,“郭老板的房產都被抵了負債,和老婆離了婚。除了收購點,隻有和他關係不錯的陳老板可能給他提供住處。”
“為什麼不直接找到陳老三?”曾銑輝問。
“我想,具體原因,您冷靜下來仔細想,就知道。”卓毅沒有從正麵回答雋崗村和陳老三的那些恩怨。
再說,以曾銑輝和陳老三的關係,他不會不知道那件事。
“我明白了。”曾銑輝歎息一聲,“既然老主任把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郭勝就住在陳老三家裏,每天一大清早去他那個收購點。”
“為什麼我們在收購點蹲不到?”卓毅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郭勝八成是要躲著老主任和那些找他討要茶錢的人。在這方麵,他可是小有經驗。”
曾銑輝最後那句略帶調侃的話,指的是曾銑輝破產之前,雖然開的車是大奔,實際上四處躲債。練出了“一身本領”,的確不是卓毅和老主任能比的。
老主任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直接把曾銑輝問到了。
“你怎麼知道郭勝是一大清早就出門的?”老主任問。
“這個嘛……”曾銑輝支支吾吾。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不勉強,但我想知道一點,你是怎麼蹲到他的。教給我,我去‘堵’他。”
“老主任,您這……”
“為了咱們老百姓的利益,吃點苦算什麼。何況,”老主任把卓毅的肩膀一拍,“我還有兩個生力軍,這裏一個,村裏一個。”
“好吧。我其實用過這個辦法,攔過他一次。他給了我的欠款,我就沒再用。我剛才不說,也是怕有人說我隻顧自己,是個沒心肝的。”
“什麼辦法?”老主任身體不自覺的前傾。
“郭勝為了躲債,練了個本事,釣魚。一遇到這類事情,就帶上釣魚設備,待在野外,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你們去家門口是堵不到他的。”
“那要怎麼做?”
“隻能去合適釣魚的河邊找,就是石家河這麼長,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找到。我上次找到他,純屬巧合。”
老主任往椅背上一靠,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卓毅知道老主任為啥這樣,這條石家河自西向東連接了兩個縣,數個鄉,十餘個村,找起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與這相比,堵門反而是一件不難的事。
至於到底選擇哪一種方式,全看老主任的抉擇。
“我覺得,咱們把兩種方式都壓上!”老主任雙手抱臂,“給他來個雙管齊下。”
卓毅聽懂了,心裏歎了一口氣,這下腳要遭罪了,少說抹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