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四十分左右,卓毅把車開到半山腰以後,停靠在路邊。他和周熙桐一起上山,都穿著淺藍色的運動服,腳下運動鞋。
對於經常穿皮鞋的卓毅來說,就一個字,輕!
山道上靜靜的,因為昨夜下過雨,空氣潮濕而清新,透出一種遠離塵世的安閑來。
幾隻叫不出名的鳥兒啼鳴著在山岩上飛旋嬉戲,時不時地掠過二人的頭頂。
小鬆鼠在山道兩旁的鬆林裏上躥下跳,有個大膽的家夥竟跑到他們前麵不遠的路麵上,鬼頭鬼腦地看著他們。
他們一步步走近後,那大膽的家夥才迅速竄進鬆林裏不見了蹤影。
卓毅不禁發起了感慨:“老婆啊,摩天崖真是個好地方啊!可惜沒有上山公路,附近又沒有人家,不然在這裏蓋個房子,也挺不錯的。”
周熙桐笑了:“你怎麼也染上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臭毛病。吃的菜從哪裏來?上班怎麼辦?張口就來,可不是你們的風格。”
被這一頓數落,卓毅啞然失笑,道歉:“我就是有感而發,你就別揪著不放。”
“不是我揪住你不放,而是要你說話小心,別想一出是一出。”周熙桐也不打算一直說教,話鋒一轉,就說:“我給你說件事,你記在心裏就行了,別對任何人提起。”
“什麼事?”卓毅站下,扭頭看著周熙桐。
周熙桐一本正經的說:“以我對我伯伯的了解,還有結合靜姨對我說的話。我想,伯伯隻怕是打算隻讓茶廠開兩條生產線,不打算把剩下的生產線開起來。”
卓毅默默聽著,並不表態,也不驚奇,這幾天和周昆打交道,他已經對此有些了解,便問:“這對我們有什麼影響嗎?”
周熙桐提醒:“為保證企業資金鏈安全,必須要留一部分資金放在銀行備用,且絕對不能動。今年我伯伯放銀行的錢隻夠他自己的公司和你們茶廠兩條生產線用的,也就是說,再開一條生產線是不行的。”
“伯伯的錢呢?”
“他的錢,有一部分也在店鋪上麵投著呢。”
“啊!他也幹這事兒!我還以為就姓郭的幹得出來……”
周熙桐忍不住打斷了卓毅的話,“不要上帝視角,誰能想到今年竟然出現這麼大的變故,都始料未及啊。幸虧伯父謹慎地性格,才讓他躲過大劫,但損失同樣不小。”
卓毅深深地歎了口氣:“也就是說。如果姓郭的不收茶,他搶走的那部分份額,伯父是無法接下。”
“這也不能怪我伯父,誰讓姓郭的橫插一杠子。我伯父本來打算找銀行貸點款,咬著牙也把姓郭的整個盤接下來,熬過了今年,來年說不定有希望。”
“結果,姓郭的這樣一搞,其實伯父心裏也鬆了口氣,對不對?”
“沒有錯!”
這樣一來,卓毅就什麼都明白了。
兩人說著話,繼續往山上爬。
山道上濕漉漉的,卓毅怕周熙桐不小心摔倒,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