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日子，裴寧寧都很乖很乖，乖到靳然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時不時捏著裴寧寧的鼻尖發問道：“你怎麼會這麼乖巧？”
裴寧寧輕笑著撲進他懷裏，在他胸口上蹭了蹭，然後嗔怪道：“我乖你還不滿意嗎？”
靳然隨即攬住她，不等說話就被她卷進青澀而又試探性拉滿的擁吻裏，無暇再想其他。
現在是紐約市的冬日。
第二個周周末剛好是聖誕節。
大街小巷都擺滿了聖誕樹和鮮豔靚麗的裝飾物，渾身紅彤彤聖誕老人，紅透的蘋果，四四方方的禮物盒子，在豪華的大道上，鱗次櫛比。
靳然也買了一棵聖誕樹擺在公寓裏。
他本想在裴寧寧回心轉意的時候就帶她回江城的，但被裴寧寧拉住了。
她說想要在紐約過一段沒有外人的二人世界。
靳然自是樂見其成。
兩個人窩在小公寓裏打扮那棵聖誕樹。
它不算高，卻被裴寧寧掛滿了五彩繽紛的小禮物盒子，led小燈泡繽紛多彩的掛在上麵，底下擺滿了聖誕老人的玩偶。
靳然還笑話她，“你看路上哪有人把聖誕樹裝扮成了一個花姑娘？”
裴寧寧不理他，依舊專心致誌的往聖誕樹上堆著小飾品，直到幾乎每一根杈子上都掛滿了小禮物，她才滿意的拍拍手。
她瞪了靳然一眼，“我為什麼要和他們一樣？”
好幼稚的小阿飄！
靳然失笑。
伸手把她攬進懷裏，然後比了比她的身高，抱著她不住歎息道：“小阿飄，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呀！”
“我都十九了好不好！”她不服氣，“再長大也不會長高的。”
靳然笑笑，摸了摸她的腦袋就把她放下，自己去廚房做飯了。
裴寧寧盤腿坐在客廳地板上，指尖捏著小小的拚圖碎片，拚著一張巨大的哆啦a夢。
這個是靳然買來給她的，讓她用來打發時間。
她間或抬起頭，失神的望向靳然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
這些日子，他們晚上睡在一處，該做的都做了，但靳然始終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他說她還太小。
裴寧寧低下頭，緩緩攤開掌心的拚圖碎片，上麵是哆啦a夢清澈而又俏皮的眼睛。
像極了一個大男孩。
也像極了靳然晚上抱著她摸著她，絮絮叨叨和她說著他們的將來時的樣子。
眼睛清澈而堅定。
裏麵盛滿了對未來的向往。
他是真的愛護她，也是真的想和她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裴寧寧信他。
可她不信這個世界。
等靳然端著盤子出來，湊到裴寧寧旁邊，見她握著哆啦a夢的眼睛久久的發呆。
他笑著敲了敲裴寧寧的額頭，握著她的手，把拚圖擺放到了正確的位置。
“早知道不給你買這個了，有點兒太難了。”
“不難。”
裴寧寧把哆啦a夢的另一隻眼睛安到拚圖板上，埋怨道：“我不用你幫忙。”
靳然挑眉，也就笑笑，隨她去了。
平安夜，裴寧寧拽著靳然出了公寓。
他們在外麵隨便的逛著，順著人群走到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上。
上麵人山人海，花花綠綠的氣球在頭頂飛揚，裴寧寧指了指一個綠色的。
“我想要那個！”
靳然拉著她的手穿過人群，從賣氣球的小女孩手裏接過氣球的繩子，然後遞到裴寧寧手裏。
“你怎麼會喜歡這個顏色？”
“好看呀！”
裴寧寧理直氣壯的拽著綠色氣球，看到前麵小女孩看向他們的好奇目光。
她拽了拽靳然的袖子。
“我們把那個小妹妹手裏所有的氣球都買下來好不好。”
“買下來沒法拿。”
“我有辦法，你快去買吧！”
她推搡著靳然，靳然無奈，隻得走過去，然後攥著一大捧氣球走回來。
裴寧寧小心翼翼的接回來，然後抬頭仰望著天空。
天上星光點點，暗色裏也有雲層的痕跡。
她鬆開了手。
花花綠綠的氣球晃晃悠悠的飛向天空，失去了繩子的束縛，在捎帶著冷意的輕風裹挾下，它們搖搖擺擺的向著稀疏星光奔赴。
廣場上一陣歡呼。
小孩子在家長懷裏拍著手，興奮的指著天空。
小情侶彼此依偎，甜甜蜜蜜的對著漫天勝景許下心願。
頭發花白的老人牽手走在人群裏，抬頭望向澄澈的天，眸光中映入一片色彩，然後祈禱。
裴寧寧摩挲著手裏的那個綠色氣球的繩子，伸到了靳然的跟前。
“怎麼不把這個一塊兒放飛了？”
“舍不得。”裴寧寧吸著鼻子，伸手攬上靳然的脖頸。
她問：“你覺得好看嗎？”
靳然笑著拍著她的後背，“當然好看。”
“那就好。”裴寧寧低低出聲，然後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