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最後一節課下課的時候,英語老師習慣性往班級最後一排看去,看著那張空著的課桌,無奈歎了一口氣便離開了。
林驚蟄收好書包後沒在教室多留,徑直走出了前門。
初二的下午課程並不算多,今天下午的課更是輕鬆,兩節副課,一節正課。
林驚蟄每天一放學就往家走,不會和其他女生一樣喜歡結伴去飾品店逛逛或是去奶茶店喝點東西。
可以說,她這個人有些孤僻,對人際交往也很淡漠,那雙幹淨透亮的眸子似乎總是蒙著一層沁涼的光,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看上去不近人情,不諳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林驚蟄同學其實什麼都懂,大概就是那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可她卻不願意表現出來,好像對什麼都沒有太大的熱情,但是對真正打心眼裏喜歡的東西卻又要拚命壓抑克製,不讓別人看出半分。
說起來,是有點矛盾的。
林驚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走一邊想著晚飯會不會有土豆燉牛腩,她最近還挺想吃這道菜的,但是一直忘了和媽媽提。
“艸!給我往死裏打!”
前麵不遠處隱隱傳來打鬥聲。
林驚蟄眼尾往聲源處掃了一眼,看到旁邊的小巷子裏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在打群架,其中還有一個穿著八中的校服。
向來不愛管閑事的她本想裝作沒看見直接走人,但卻忽的瞥見一個黃毛在那個穿校服的男生背後撿起一塊磚頭,企圖趁其不備往他後腦勺砸去。
林驚蟄一驚,下意識出聲提醒:“小心!”
男生聞聲回頭,看到了正舉著磚頭的黃毛,黃毛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轉頭,結果自然是被其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
林驚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愣在原地沒動,直到這場鬧劇結束,也不曾挪動腳步半分。
她就這麼怔愣地看著打架的幾人,那幾個校外的混混往外逃跑的時候,領頭的黃毛惡狠狠地剜了林驚蟄一眼,但林驚蟄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她隻微蹙著眉,眼珠不錯地盯著那個穿著八中校服的男生。
這個人她認識,是他們班的吊車尾同學,在學校時慣是一副懶散模樣,似是對什麼都漫不經心,但卻偏生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好似看誰都深情。笑起來的時候,唇邊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可惜這樣好看的人,卻多長了張愛懟人的嘴,懟天懟地懟老師,常常把老師噎的說不出下文,雖說長的倒是人模狗樣,但說起騷話來也是毫不遜色,妥妥老狗逼一枚。
江湖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能哥開口,天下他有。”
架打完了,人也走了一半,林驚蟄還呆呆的愣在原地。
男生隨意的拍拍身上的塵土,撈起丟在角落的書包往肩上一甩,一抬頭就對上了那對沁涼的眸子。
他不覺愣了有一小會兒,直到旁邊的兄弟喊了聲“能哥”才讓他回過了神。
男生握了握書包肩帶,另一隻手隨意的插在校服口袋裏,邁著不大不小的步子走到她麵前,方才打架時眉間的戾氣已然消散,此刻盡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閑散模樣。
他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你還好吧?”
林驚蟄緩過神,目光落在他嘴角上的傷,而後又緩緩往上移去,對上那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淡淡道:“我沒事,打架的又不是我。”
男生聞言輕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對身旁的兩人道:“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