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卡薩!你又死哪去了!你的工作量一點都沒有動過,再這樣下去你早晚有一天會被扔進河裏喂鱷魚的!”
這個聒噪的女人便是瓜爾瓦多聖濟院的女管,拉美克勞夫人——在人們眼裏無異於非洲大草原上母獅的女人。
“夫人,博卡薩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他實在是太累了。”博卡薩的媽媽,這個幹著粗活的可憐女人,正小心的看著拉美克勞夫人,為他那可憐的孩子小聲的辯解著。
拉美克勞夫人,眯起她的小眼睛,刻薄的用她那尖酸的語調道:“夫人!你還知道我是夫人!為一個不可饒恕的小畜生開脫,你看來也很需要教育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博卡薩的母親吧!你可不要忘了,他是什麼!他是個魔鬼!一個給聖濟院帶了過無限災難的魔鬼!”拉美克勞夫人說著便用她陰毒的小眼睛盯著博卡薩的母親,“他的父親就是被他這麼害死的,他天生就是災星!”
“是,夫人。”博卡薩的母親忍著氣,繼續開始搬動那與她體型渾然不符的巨大貨物。
聖濟院,聽著很不錯,實則更像是座監獄。這裏聚攏著全瓜爾瓦多最多的失業人群,他們會給這些人飯吃,但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所以人都必須做夠足夠的工作量才能獲得一天的食物。不管你是3歲的孩童,亦或是80的老人,(當然了,在這個人均壽命31歲的國度裏,他們還活不到那個歲數。)都要做著與他們的身體狀況嚴重不符的高體力勞動。累死,餓死的人遍地都是。
而博卡薩的家庭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美好”的集體裏。縱觀整個博卡薩家族百年曆史,雖不能說是達官顯貴,王公貴族,但也絕對稱的上是世代牛馬。到了博卡薩這一代,更是吃的不如貴賓狗,幹的超過大牲口。大清看了要流淚,直呼內行真到位。
當初博卡薩的父親還在的時候,博卡薩一家的生活情況就已經是僅供溫飽,奈何博卡薩一出生,一場舉國震驚的大火就發生了,燒了5天的打火愣是隻燒死了一個人,那就是——博卡薩的父親。
這也是博卡薩被稱之為惡魔的原因,非洲人極為相信當地的土味宗教,認定了博卡薩就是被惡魔附的身,來到人間,而博卡薩的父親就是惡魔降世的祭品。
無疑,剛出生就沒了爹的博卡薩,這個開局堪稱陰間。喪失了家中主要勞動力,博卡薩家中的境遇簡直就是牛馬中的牲口。母親不得不撐著產後虛弱的病體,並因此留下了病根。
從小博卡薩就被所有同在聖濟院的孩子排擠,他們時常向博卡薩的身上扔垃圾,無聊時,孩子們最喜歡玩起的遊戲便是“英雄與野獸”。不管博卡薩樂不樂意,參不參加,他永遠都是那個野獸。為此博卡薩甚至練就了頗為強悍的抗打擊能力,和逃逸潛藏能力。
此時的博卡薩正躺在他們的小隔間裏,白天的時候人們都出去工作了,二十平米的小屋裏隻有他一個人。是的,他的確一天沒吃飯了,但對於一個每天都隻吃那麼點少的可憐的雜糧麵的孩子,餓一天,真不算什麼。
但現在他必須做出抉擇了。
博卡薩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裹,三個麵餅,一壺水,一件衣服,還有一把小刀,這已經是博卡薩多年來的全部積蓄了。
走?不走?
這是一個難以斷決的問題,博卡薩對於這裏毫無留念,除了對聖濟院多年來的大缺大德的刻骨銘心,母親,無疑是最令他放不下的。但機會隻有一次。今天的聖濟院會迎來一群高官,這裏的看管全部卸下,用於迎接領導的到來。這是他最大的機會,他已經熬了這麼多年,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媽,對不起了。這回,就讓我再任性一回吧。”小博卡薩喃喃道,背上包裹。一溜煙的溜出房間,快速翻牆,來到了,那他向往已久的自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