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噩夢(1 / 1)

身上的手越來越放肆,在她的屁股上亂動,不僅摸還捏。小小的江南西眼裏醞釀著黑暗風暴,恨不得立刻噴出一團火來燃燒四野。

江南西咬牙忍住惡心,從衣兜裏掏出一把平時削鉛筆用的小刀來。江南西很明白,大喊大叫沒用。不說她不會說話,即使能言會道也沒用,因為對方會狡辯說‘不小心’或者‘逗你玩’,又或者‘拍個蚊子、蒼蠅’等等。

而其他的大人也不會當回事。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摸一把而已,小事,又不會少塊肉。

這些惡心玩意為什麼這麼有恃無恐?

一是因為很多孩子都不懂,以為大人在逗著玩,二是很多大人不當回事,也覺得不值得當回事。

在很多大人看來,摸一摸,捏一捏,掐一掐,這是喜歡的表現,不必大驚小怪。隻有親身經曆的人才明白,這是怎樣的噩夢。

江南西打開小刀,然後毫不猶豫的用力戳過去,快狠準。

毫不猶豫,毫不客氣,使盡全身力氣。

“啊。”

“你幹什麼?刀是能亂玩的嗎?”

對方跳起來指著江有水和江南西罵罵咧咧,還不要臉的要求江有水賠償醫藥費。江有水一臉懵逼,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被對方手上的血和口水濺了一臉。

手電筒一照,江南西削鉛筆用的小刀正直立立的插在對方的手背上,江有水傻眼,然後彎腰說‘對不起’。

江有水越是謙卑和自責,對方就越是惡劣和得意,好像江有水不賠償他幾十一百醫藥費就過不去。

一起打牌的眾人卻認為他小題大做,嫌棄的很,勸他一個大人就不要和小孩子計較了。

黑呼麻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小孩子無聊亂玩而已,大人就沒有必要斤斤計較。

對方不依不饒?

大家反而會覺得他太小氣,一致勸他,懟他。

本來覺得女兒亂玩刀子傷了人有錯應該賠償的江有水困惑的想了想,又覺得女兒好像沒錯,如果是他的話,肯定也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所以,孩子小,就沒有錯。

江有水把小刀拔出來,擦幹淨上麵的血跡,收進江南西的衣兜裏。這把小刀是江有水在學校門口的垃圾桶裏撿到的,正好方便江南西削鉛筆用。

這時,江南西也看清了對方的樣子,是上個月新來的工人,光頭佬,一雙細長的眼睛陰惻惻的看誰都是待價而沽。

因為平時幹活不積極還拈輕怕重而沒少被工人們埋怨。光頭佬和工人的關係一般,如果不是打牌缺人,大家肯定不願意帶他一起玩。

現在建築工地上的多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出來賣力氣賺錢,光頭佬看著就和工地格格不入,和工人更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光頭佬也時時刻刻一副‘你們一群窮逼,沒逼格和我玩’的嘴臉,高高在上,格格不入。

現在有機會了,眾人可不就一起明勸暗貶光頭佬,總之就是大人不能和小孩計較,計較了就是沒風度,沒氣量。

江南西默默在心裏猜測光頭佬的來曆,想著如何才能把對方趕出工地?這樣一個惡心玩意留在工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她不僅力量弱小還不會說話,如果對方盯上她的話,就隻能是砧板上的魚,任意宰割。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趕出去,而在這之前,她必須躲避。

有些人,沒有任何的道德下限,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因為大家態度一致,光頭佬即使心裏不服氣也隻能暫時忍下,然後冷嗖嗖的看著江南西笑,陰森森的像一條潛伏的毒蛇,隨時會跳出來咬人。

台風還在繼續,外麵風聲呼呼狂蕭。

工地的人還在抹黑打牌,喊牌的聲音同樣震天響。江南西窩在江有水懷裏,不敢像平時一樣睡過去,因為黑暗中有一雙陰惻惻的眼睛在盯著她。

江南西把小刀掏出來,緊握在手,這樣才有微微的安全感。但心底的戾氣翻滾像潮水彭拜要把她淹沒,淹死。

江南西焦慮、暴躁、怨恨,曾經的噩夢像蠶繭一樣把她一層一層包裹起來,讓她喘不過來氣。今天的光頭佬讓江南西想起了上輩子的噩夢。

耳邊是噩夢裏髒兮兮的聲音在一遍遍響起‘讓我摸一摸,就摸一摸。’

江南西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又一把,努力讓自己清醒。江南西心裏默默的暗示,噩夢已經過去了,過去了。

但是,耳朵還是黏糊糊髒兮兮的聲音,腦海裏浮現一張‘和藹可親,文明親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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