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四下無人,直接把司南掏了出來。
但問題在於,以這邊的靈力濃度,司南的效果難免大打折扣,所以,需要額外的輔助。
隻見她閉上眼睛,雙手起乾卦第四印,緊接著雙掌合什、緩緩分開,一道氤氳著白色光芒的符印隨之浮現在掌中。
乾卦第四符、否符。
在符印的加持下,司南勺搖搖晃晃動了起來,卻仿佛跟沒吃飽飯似的,一副磨磨唧唧的樣子。
顯然,還不夠。
鹽千容沒有絲毫猶豫,八卦轉兩儀、結兩儀陰印,不消多時臉色一白、猝然咳出一口心血、落在司南上。
一瞬間,司南勺瑩瑩一亮、發出一聲淩厲的嗡鳴,伴隨著細微的顫動明顯“積極”了不少。
但積極是一回事,什麼時候能找到又是另一回事。
鹽千容始終閉著眼睛,竭盡全力感受著淡薄的無邊靈界中絲絲縷縷的氣息和情緒,試圖尋找那道於她而言最特殊的、獨一無二的[靈]。
一邊感知,一邊心緒不可抑製地胡思亂想。
最早看到錢塘發給徐念的消息時,她的確擔心過,可一方麵,她確信這邊沒人可以對她產生足夠的威脅;另一方麵,這個世界的安定與幸福太過讓人沉醉,不需要多久,就將她心裏本就為數不多的警惕盡數消磨幹淨。
現在看來,一切平靜美好不過是迷惑人的表象。
人心向來洶湧,掀不起浪,不代表攪不動暗流。
可關鍵在於,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徐念下手?以這個世界、尤其是這個國度的規則來看,做壞事是很難不付出相應代價的吧?
還是說,對方有把握淩駕於這種規則之上?
想著,她搖了搖頭,如果他們可以無視規則,又何至於藏在陰暗的水底攪弄暗流?必然是覺得自己可以逃過規則的製裁罷了。
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在這邊有把握逃過製裁的,也絕非什麼普通人,現在她有點理解錢塘之前為什麼要勸徐念認真一些了。
能在這樣的國家機器麵前搞幕後黑手那一套,似乎真的不該掉以輕心。
當然,現在說這些沒有用,暫且不管,眼下最緊要的問題是:他們打算對徐念做什麼?
麵對這個問題,昨天線上沫沫說的那句話,重新出現在她腦海裏:
“鹽堂主,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其實是顆天煞孤星?”
她不自覺地咬住唇角。
昨天覺得這不過是一句誅心之言,現在看來,竟然也指向徐念嗎?
他們要殺人?!
思慮蔓延至此,她眉目愈發擰緊,司南勺隨之更加劇烈地顫動起來。
身上的傷尚未痊愈,此刻全力催動靈力必然十分痛苦,不消片刻,冰天雪地的環境裏,她額前已然布滿汗珠,蒼白薄唇也被她咬破、殷紅鮮血溢出嘴角。
可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上,一想到對方有可能會殺人,恨不得直接獻祭自己,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然而越是這樣想,不好的預感就越是強烈,那些絕望心碎的畫麵就越是揮之不去……
驀然間,一滴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悄然滑落。
為什麼?
她明明已經失去了那麼多……
可不可以不要再從她身邊奪走他……
傻徒弟,你在哪裏?
回應一下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