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魚 一(1 / 1)

是的,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本身是一條魚,為雄性,由於過於愚蠢,我至今不知道自己是個啥品種的,做魚的時候隻是安安分分,沒有成精到人類世界裏去亂逛,準確的來說,我甚至連走這個簡單動詞都不能理解。

或許,用科學一點的語言來說,我是隻正常的沒有神經係統的魚啊!

我就像一隻自帶劃槳的皮艇,皮糙肉厚的在海裏生活著。

可惜,正因為我單純過了頭,導致我的動物生發生了嚴重的轉折——動物生一下子躍變成了人生,哦,不,是妖生。

突然想起那句熱梗方言“我嘞個娘嘞”,這大概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無語,無奈,還驚訝。

這就好比是從二次元穿到了三次元,同時還附帶高級進化係統,後來有人說我就像是一個細胞跨越漫長的時間進化成了一個生物體。

話又說回來,在我30歲的那年我在某人的誘惑下成了妖,而那年正好建國,於是我這個啥也沒有的小小妖怪和一批妖大佬們十分榮幸的成為了一批有編製的妖精。

在一堆大佬中我瑟瑟發抖啊,惶恐啊,於是我果斷開啟了我的逃亡生涯。

從此我過上了好一段點石成錢,揮錢如土的美好生活。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明明是初到人世,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知道花錢買東西,知道排遺找廁所,嗯,反正知道的可多了。

我成妖後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個人,渡我成妖的那人。

他問我:“你叫何名?”

我腦海中一個問號緩緩升起,正欲搖頭,無奈嘴比腦子快,隻聽答道:“伍毓。”

“好。”

“我叫花衣。”

那人笑起來好看極了。

記住他的名字似乎順理成章,理所應當一樣,十分好記。

以至於我這蠢呼呼的腦子把疑惑丟到天涯去了。

唉,我逃跑的時候也覺得挺對不住他的,可惜我總覺得自己會被一群大妖吃掉,在生命威脅麵前果斷跑路。

以我現在的眼光來看,畢竟編製不成熟,確實挺危險的。

在逃亡路上,從第一段“噩耗”傳來後,我的快活生活瞬間變成了“快跑”生活,像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耗子兄弟,當然是未化人的那種。

我倒是幸運,一路上模仿又熟悉著人類行為,又遇上了一夥好心人一路將我帶到了四川。竟然沒遇到任何同類,也沒被人類看出來我“不正常”。

入了四川後我向那夥人拜別後自行離去,因著我本身是條魚,對水總有些渴慕,所以隨便入了一山,尋得一溪,又於其不遠處找得一處房子。

房子裏無人,可生活用具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本教認字的書。

最初我想著暫住一晚,等主人回來解釋道歉後在離開,可沒成想接連住了個把個周也無人出現,於是我又在那裏住了下來,使用起屋內東西也愈發順手。

日升而出,日落而歸,尋尋覓覓,快活非常。

偶爾不欲出門,便在屋內看那本書,雖非常吃力,可陸陸續續下來也認得了不少字。

無人為伴,卻不冷清,天空祥雲月亮太陽樹木泥土都與我同在,所謂樂在其中矣。

直到一中年人偶然上山發現了我,把我領去入了他家的戶口,從此他成了我爹,他媳婦成了我媽,彼時我叫伍行,我的戶口年齡10歲,出生日期為1989年6月1日。

並且將我送入了小學,成為了插班生。幸好我天生聰慧,要不都讀不走了。

後來大三實習回家我問我爹為啥要讓我當他兒子,原本我爹坐在沙發上正對著電視摸他那啤酒肚,可聽到我這話直接轉身送了我隻飛鞋,十分不在意地說:“還能因為什麼?因為你夠醜!”

繼而高冷地轉過身去不欲再理我。

新聞聯播的聲音都讓我感到了一絲絲的尷尬,可是我臉皮厚,直接走到他麵前擋住電視屏幕,裝模做樣不屑地“哼”了一聲(請用四川話體驗更佳),“啥子哦,我明明年輕又貌美。為哈子我生日要在六月一安?”

我爹抬起頭來,濃密的眉毛蹙著,用眼神直白的演示出了想打一個人的心是控製不住的,接著直接站起來給了我一棒子,還好我有預判成功躲掉。

於是,他追著我跑。

“皮娃兒,因為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兒砸!”

“瓜娃子,皮癢癢了嘿你!”

“來來來,你跑啥子跑!”

我心想這不廢話呢嘛,不跑等著被你打哦。

於是隨你所見,在我不靠譜的爹媽的教導下,我好像也不太正經了。

想我當年,活得那叫一個溫和儒雅,與世無爭!

唉,可惜啊可惜,“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