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生，怎麼在這裏？”
“我該死，我該死，你別管，我要去了。”
於大虎把何先生扶起來，這時候似乎大煙癮過去了。
兩人聊了起來，於大虎知道了何先生的情況，去家裏拿了一袋糧，送何先生回家。
這就奇怪了，於大虎是王家宅的招女婿，怎麼就那麼好。
對於大虎來說，何先生是救命恩人。
幾年前，何先生早上準備去地裏幹活，那時候他偶然抽大煙，玩玩而已，沒有怎麼上癮，還是精力充沛的。
忽然看見地裏怎麼躺一個人，看看是病了，吐血，還有氣。趕緊找人抬回家，請醫生治療。
幾天下來，那人慢慢好起來了，他就是於大虎。
原來，有一天，於大虎去鎮裏買東西，碰上了日本兵抓民工，看見於大虎年輕有力氣，就帶走了。
日本人讓民工做飯、打掃衛生、修築工事等等苦活計，一個個每天累得精疲力盡。就這樣，日本人嫌幹活少，說是不好好幹，鞭打腳踢是常事。
於大虎感冒了，累到吐血。不能幹活了。
日本人一看，不好，捂著鼻子，說可能有傳染病。
半夜裏，日本人把於大虎拉出去，用車拉得遠一點的地方，就扔下去不管了。那地方正好是何先生的田地。
於大虎病好點回家後，對日本人害怕得要命，就呆在家裏休養。閉門不敢出來，怕日本人來。
於大虎慢慢恢複了一些，能幹活了。
快過年了，於大虎牽了一頭羊，抓了兩隻雞，給何先生送去，以表救命之恩。
如今，何先生頹敗到如此程度，歸根到底是抽大煙，吸白麵。最後，把地賣了，把老婆賣了，把家裏值錢的東西賣了。無奈——要飯。
於大虎說：“要飯，也不是長久之計。何先生您有文化，自己開個私塾，我想您老會慢慢好起來。正好，我們王家宅的王先生過世了，那裏的學生也許願意來這兒學習。”
“啊！王先生怎麼突然就不行了。他和我是同學，是最好的人。哀哉。”
於大虎一五一十說了王先生的事情。
何先生的老婆叫何袁氏，賣給了張小牛。
那張小牛四五十歲了，沒有結婚，吃喝嫖賭樣樣都來。
把何袁氏買來了，開始高高興興的，認為自己有本事，買了個便宜貨。
可是，時間不長，也許賭錢輸了，也許嫌老婆伺候不好，處處不順心。可是，女人是一個人，天天要吃喝，不如一個人自在。
開始罵起來，喝了點酒，就打起來，也沒有什麼事，僅是雞毛蒜皮之事，弄得雞飛狗叫，人心惶惶，鄰居看了，真是可憐。
打得何袁氏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本來何袁氏蠻漂亮的，這一下，像個瘋婆子。
何袁氏想，讓何先生再買回去就好了，何先生從來不打罵她，隻不過抽大煙窮了，出於無奈。
聽說何先生開私塾了，也許有錢了，改邪歸正不抽大煙了，浮想聯翩，憧憬未來。
何袁氏想逃跑，那不是辦法，去哪裏？給張小牛逮回家就沒活頭了。
於是悄悄找了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