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德和他的兒子們滿麵紅光的從皇宮出來,就看見牆根處有三個黑乎乎的東西,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呼,什麼東西,苟在牆根嚇唬誰呢?”唐儀一邊嗑瓜子一邊嘀咕,隨手就把瓜子皮揚向了牆根。
飛揚的瓜子皮也未能驚醒熟睡的三人。
王公公仔細辨認了一下,連忙攔住了準備上前的唐儀。
“唐二爺,稍等,這是您家小姐啊,你們前腳進去,他們後腳也就來了,我看皇上和您正在談事,就把情況給唐小姐說了,唐小姐擺了擺手就讓我們退下了,這不,一直在著等您呢。”
唐儀又上前兩步,終於看清了滿頭瓜子皮的唐元元頭一顛一顛的,可那瓜子皮就掛在頭上動也不動。
他連忙小跑到唐老爺身後,把頭也縮起來了,“爹,我不敢過去,你別給元元說是我撒的瓜子皮,我把一錠銀子還給您。”
唐景德指了指唐儀,恨鐵不成鋼,“你呀你,怪不得元元揍你。”
唐景德悄悄叫醒了蛋蛋和小六子,用手撐住了唐元元即將耷拉下來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抱起來放回了馬車,剛給她蓋上被子,唐元元便抓住了他的衣袖。
唐元元迷迷糊糊的說:“爺爺,不用給我討公道了,我原諒他們了,我們回家吧。”
唐景德捏了捏她孫女的胖臉,愛憐道:“小丫頭怎麼知道是爺爺啊!”
唐元元笑了笑,又往唐景德身邊移了移,“爺爺身上有白蘭花的味道,我最喜歡白蘭花了,不過我也喜歡爺爺。”
“爺爺屋裏的兩株白蘭花開花了,明天叫人拿到你屋裏去。”唐景德的心裏溫柔一片,她的孫女就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好好護著她,不惜一切代價。
唐家一行人慢悠悠地從唐家去了皇宮,又慢悠悠地從皇宮回到了家裏。
日光普照,新的一天開始了,好像什麼也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蛋蛋興高采烈的來叫她時,她其實已經醒了,但是她一直閉著眼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她知道爺爺和父親他們已經進去的時候,心灰意冷知道結局已經不可挽回了,便自暴自棄,她有點怨恨自己的無能,明明什麼的都知道,但是現在全變了,她什麼作用也沒有了。
她正在思考以後怎麼活著,想著想著就有點困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就發現已經天光大亮了。
算了,日子還要繼續往下過。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快起來看好戲。”蛋蛋總是這麼快樂,什麼煩惱都沒有。
“什麼好戲,穆桂英掛帥還是孟薑女哭長城?”唐元元不感興趣的問著,一邊說一邊慢慢坐起身來。
“呀,是李家小姐,李幕楠來了。她一個人來的,說是要給你賠罪,現在正在門口跪著呢。”蛋蛋平淡的話語驚了唐元元一跳,怎麼回事?
“快快,給我穿衣服,問問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她驚驚慌慌的穿上衣服,就要往出跑。
“小姐小姐,我已經給你挑好衣服了,換這個好看的衣服,這是夫人昨日新給你做的,用的是上好的布料和絲線呢。”蛋蛋在後麵焦急的喊著唐元元。
可是唐元元已經一股腦的奔了出去,蛋蛋模模糊糊的聽見她家小姐好像說了句“去你的”。
都火燒眉毛了,還穿這麼好看幹嘛,去陪葬啊!
唐元元心想等下自己就使勁道歉,把姿態做足,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
她跑到廳堂,隻見李幕楠腰背挺得直直的,正視著掛在牆上的書畫,唐元元急忙走到她跟前,就要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