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機械發函?”秋棲想輕哼一聲道。
“看來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組織的監視下,否則對方不可能因人而異。”米哈伊洛夫娜也沉聲道。
“他們怎麼監視?”應牧這句話還沒問出口就知道提了個白癡問題,很明顯,這些腕表片刻不離身,自然也能作監視器用。
他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說:“有沒有可能這些邀請函是隨機的?”
“當然有可能。”米哈伊洛夫娜嫣然一笑,道:“可惜我們隻考慮最壞結果。”
“這也是專家的經驗嗎?”應牧聳肩道。
“沒錯。”秋棲想也笑起來,“不過就算被監視也無所謂,不是嗎?米娜。”
米哈伊洛夫娜輕笑一聲,沒有回答,但她的表情已經把讚同寫在臉上。
“就連令人不愉快也談不上。”她說,“我們每個人自誕生以來,每時每刻都在神的注視之下,都在組織的注視之下,都在他人的注視之下。沒有絕對的秘密,隻有絕對的不語。目視的限界就在於‘看見’本身從來都沒成為關鍵。”
應牧也讚同這種說法,是否被監視,監視者是否懷有惡意,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重點,關鍵在於自己的選擇。選擇是中性的,同時具備好壞兩麵,而且兩者的份量均等,隻是人們習慣了遷就自己,時常把目光局限在已然習慣的事物上,因此才會被某種可能性左右,並由此劃分好壞,但那終究隻是自己的錯覺,而不是事實。就像吸煙對身體有害,但這個結論並不能改變什麼,能改變一些東西的是自己的選擇,是否吸煙?或者不吸?然而這個選擇對今後的道路來說並無好壞對錯,不吸煙不一定總會給你帶來好處,吸煙也不一定總會給你帶來壞處。
這並不是此選擇對占據人生的選擇總量來說太低,無法占據主導地位的緣故。選擇本身隻是龐大的世界細化演變的一部分,因為有選擇,所以才有差別,有了差別,就有了多樣化。
應牧是如此認知這個世界的。
“戴上它,小牧,我們必須得存在於同一個世界才行。”秋棲想撫mo應牧的頭發說道:“我沒有找到安全解除的方法,因此隻有委屈你進來了。”
“委屈?那真是愧不敢當。”應牧早有覺悟地一笑,“其實,我也對這個無線世界很有興趣的。”
說著,他將手伸進那隻發給他邀請函的腕表裏,腕表的手鏈是一體式的,卻隨著應牧的穿戴自動變化寬度,直至緊緊鎖在他的左腕上。奇妙的是,應牧並沒有感覺到腕表的重量以及貼身的觸感,如果不是能夠目視,單憑感覺根本無法察知這件扣在手腕處的物品。
就在此時,另一副來自羅燦,早已確認失效的腕表被柔和的白光包圍,形狀逐漸消失,最後徹底融合在光團裏,再隨著光團剝裂成無數的光屑,鑽進應牧的腕表中。
腕表屏幕的綠光和文字再度呈現:
——您的獲選者身份資格確認任務已經完成,恭喜您成為無限世界獲選者,請妥善保管您的身份標識器,靜待本次任務時間結束。
“什麼身份資格確認任務?”應牧有些摸不著頭腦。
“任務內容是殺死另一位獲選者,並取得對方的身份標識器。也就是說,總共要殺死兩位獲選者,得到兩個身份標識器,才能真正成為獲選者。你已經完成了,小牧,真了不起。”秋棲想讚歎道,給了他一個深吻。
“我隻是僥幸而已。”應牧並沒有因為妻子的讚揚而感到歡欣,反而在回想那段驚險搏鬥時心有餘悸,“他們太小看我了,而且精神和身體的狀態都處於最低水平。”
“那麼,喬希還需要殺死一個獲選者吧?”米哈伊洛夫娜打開固定在輪椅右扶手的筆記本電腦,“讓我們看看……”
她迅速開啟一個視頻,裏麵正是周彥寒和張佳,視角是從另一人身上看過去的,不時有些晃動。帳篷裏隻有東方無限雇傭軍的三人,很顯然,攝像頭裝在史淑清身上。
“什麼時候放上去的?”秋棲想問道。
“這個是秘密。”米哈伊洛夫娜將食指豎在嘴唇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