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幕間(2 / 3)

應牧不解地目視兩人。米哈伊洛夫娜聞言一笑,左手揭開輪椅扶手的蓋子,在裏麵的數字鍵盤上敲擊數下,座位下方立刻彈出一個扁平的盒子,大約有兩掌大。她示意秋棲想來取,秋棲想自然毫不客氣。

“這是解毒劑,此時此地唯一的一支。”米哈伊洛夫娜對應牧說。

秋棲想將盒子放在桌子上,輸入米哈伊洛夫娜提供的密碼。盒子剛打開,立刻冒出冰冷的白氣,裏麵有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針劑,全用真空袋保護起來。秋棲想滿意地點點頭,利索地撕開袋子,將注射器和針劑組裝起來。

“小牧,伸手出來。”她對應牧說。

“為什麼?”應牧沒有理會秋棲想,反而對米哈伊洛夫娜說:“這是你們的交易?喬希要付出什麼?”

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收獲。何況這兩個女人根本不是同一路的人,更不可能將好處拱手讓人。應牧雖然總是一副碌碌安分的樣子,但他並不是愚笨之人,而且很早以前就已經不再天真,比其他大部分孩子要早得多,甚至比秋棲想早得多。他一點都不希望秋棲想為了自己委曲求全,就算這是她對他的愛的表現也一樣,他有他自己的堅持。

“不必擔心,給你解毒劑隻是合作的前提,而不代價。”米哈伊洛夫娜微笑道。

“那麼我身為當事人,有權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合作。”應牧毫不退讓地說。

“真有男子氣概,簡直判若兩人。這世間稀少總是珍貴的,懦弱中的堅強,恐懼後的超脫,無一不是如此。伊姆先生,你令我心動了。”米哈伊洛夫娜用手背掩嘴輕笑,“可惜的是,合作隻是我和你的妻子的事情,而你,還不夠資格成為當事人。所以,很抱歉。”

“小牧,伸出手來。”秋棲想語氣平淡地再次說道。

“不!”應牧目光堅決地注視秋棲想道,“如果我說你是被迫的,你一定不肯承認吧,阿想。但是我是這麼認為的,我不會注射這玩意。”

“再說一次,伸出手來,小牧!”秋棲想嚴厲地斥道。

應牧知道秋棲想真的生氣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打算妥協。他總是放縱她,寵溺她,因為她總能把事情處理得比他更好,這次或許也是如此,也許她沒有受到任何脅迫,所做下的決定對將來的事態發展來說也十分正確。不過他不會因此退讓一步,這種堅持是本能性的,或許出於某些在平時隱藏而積累起來的任性、別扭和執拗,但他有自己的判斷,就如他所說,他覺得秋棲想不是自願的,這就夠了。

對應牧來說,秋棲想就是自己的另一麵,她飛翔在天空,無視道德倫理社會乃至整個世界,無論何時她都是自由自在的,而這是他所期望的。他把自己的無羈寄托在她的身上,但這仍然是他自己的無羈,如果有什麼東西觸動了這個底線,普通庸碌的他也會爆發反彈起來。

“我是動真格的,阿想!”他抬頭注視秋棲想的目光銳利非常。

秋棲想歎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明擺著“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你來告訴我,阿想。你是否被迫,這是你的事情,我的判斷或許是錯誤的,但是這錯誤是因為情報不足,告訴我我所不知道的,阿想,然後我或許會改變我的看法。”應牧心平氣和卻十分直白地說。

“知道嗎?小牧,你總是這般討人歡心。但是你要明白,無論何時隻有我遷就你,而你無法違抗我,過去如是,現在如是,將來如是。”秋棲想的口氣就如同述說這個世界最廣為人知的真理般。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應牧的視野裏已經失去了她的身影。在他反應過來前,已經被秋棲想從身後大臂一攬,宛如被鐵箍鎖住般,手臂緊貼身體,動彈不得。耳後至上而下傳來溫熱的呼吸,是秋棲想放肆地咬玩著他的耳朵。

“知道嗎?我早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薩拉的氣味,這樣你就無話可說了吧。”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瞞你。”應牧冷靜地說。

“是的,沒錯,我也一樣。”秋棲想撩撥情欲地低笑著,“我的判斷總是正確的,無論是什麼原因,但她是主動的,對嗎?所以,這次也一樣,不要擔心啊,小牧。乖乖打了這一針,然後你就能得知這次交易的來龍去脈。”

說完,她的手指在應牧腰部按了一下。應牧隻覺得渾身酥軟,手臂被針紮了進去。

秋棲想把解毒劑給應牧注射完後便將手鬆開,將注射器和藥劑空瓶扔進廢紙簍中。

這個女人的意思是所謂的交易保密一開始就是做戲嗎?應牧如同僵直的木偶般,沒有半點表情,他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不解,回想前後的情景,他覺得自己被耍了。這兩個女人從一開始就設置好了陷阱讓他跳進來,所有判斷的依據都是對方刻意捏造的。他此時感覺自己就像被妻子設計試探是否真心的丈夫,有些生氣,有些哭笑不得,有些委屈,著實是五味繁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