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等幾人跑到湖邊，一個迫擊炮就炸在了他們前麵。
虞向晚背著辛小齊，在迫擊炮落地前就往後跳躍到了一處掩體後麵。
其他人也沒有就地俯臥躲避，而是借著旁邊的樓房一躍而起，攻向直升機。
“跑！是蔣雯雯！”辛小齊在虞向晚耳邊低聲疾呼，“往回跑，快！”
直升機直飛而上，蔣雯雯神色漠然，隨意朝羅嵐等人扔下一個碩大的，足足有5米寬，足以吞滅所有人的火球，又掉頭直追虞向晚而去。
一枚又一枚的炮彈，一個又一個的火球，就這麼隨意地往下扔，往下砸。
地上的房屋，地上的街道，地上的人和動物，地上的破敗和破敗中重新拾起的生氣，又全都覆滅在了火球和炮彈之下。
“別往後看！”辛小齊緊緊環抓住虞向晚，“不想死就跑！衝過村子跑進山再掉頭折回，往我們先前來的路上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虞向晚咬緊牙關，背著辛小齊不顧一切竭盡全力地加快再加快速度，快成一道閃電，快成一道光。
身後炮彈的餘波，身後熊熊逼近的火光，也迫使她隻能更快！再快！再再快！
她無法往後看，也不能往後看，她還背著辛小齊，她還有辛小齊。
她聽見辛小齊砰砰砰的心跳聲，她聽見黑夜裏的風越來越淩厲，她聽見自己的嗚咽聲咽碎在喉嚨，她聽見自己的眼淚往後飛破碎在風裏，她聽見……直到，她什麼也聽不見……
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起了附近異能者的注意，虞向晚在衝過村子時，村子裏的異能者早就退避到了旁邊，有的更是朝直升機發起了攻擊。
然而，蔣雯雯的神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命令直升機飛高，自己仍舊漫不經心地繼續往下砸火球。
身旁的年輕軍官看著這一切，手指微動，但終究沒有說什麼，隻是，在往回追了一段路後，才開口：“蔣小姐，火嶺基地那邊還等著我們。”
蔣雯雯看著底下越跑越快，已經漸漸拉開距離的人，片刻後才下令停止追擊，折回。
辛小齊在虞向晚這麼快的速度下也沒法回頭看，抓住虞向晚努力貼在她的背上都夠勉強的了，隻能不斷地努力集中精神去感應身後的動靜。
許久，他勉力開口：“虞……向……晚，停……下……”
他的聲音破碎在風裏。
辛小齊努力閉上嘴，又勉強喊了一次，虞向晚還是不聞不顧，隻是像風一樣，隻是瘋了一樣地往前疾奔。
辛小齊無法，隻能鬆開他環抱住虞向晚脖子的手。
在整個人快被拋飛出去時，虞向晚慢慢減慢速度，停了下來。
她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蒼白，沉默，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片刻後，才木然地轉身朝後看。
辛小齊整個人都快被甩幹了，虛脫一樣地從虞向晚背上下來，坐在地上不停地幹嘔。
虞向晚嘴唇微動，想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沒法發出聲音。
怔愣了許久，她才又動了動嘴唇，張開嘴，“啊”了一聲，而後啞著聲音說：“我們，回去找，找嵐姐他們。”
辛小齊想著之前那一幕，被橙色火球整個吞滅的他們，眼神一暗，撐著地板爬了起來，示意虞向晚蹲下：“走，你還跑得動嗎？”
虞向晚緩緩蹲了下來，低著頭，沒有回答，隻是像是提線木偶般地點了點頭。
辛小齊見不慣她這樣，悶悶地安慰了一句，“他們不會有事，你，慢一點。”
不是，你的錯。
虞向晚盯著黑乎乎的地板，沒有眨眼也沒有回話，隻是穩穩地背起辛小齊，邁開步子，再次奔跑在深沉如墨的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