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一早,薑可兒醒來的時候,臉上還掛著兩條淺淺的淚痕。而她的身側,不出所料的空空蕩蕩。
自從昨晚陸天衎離開球房後,程司就很擔心,今天又沒見到他人。程司知道陸天衎的脾氣,這樣誤會下去,薑可兒怕是不會好過。左思右想後,他還是找到白旭堯,要到薑可兒的號碼,撥了過去。
因為是陌生號碼,薑可兒帶著幾分疑惑接了起來:“喂?”
一聽到薑可兒的聲音,程司在電話那頭突然緊張起來,他支支吾吾著:“嫂子,是我,程司。我有個事兒想跟你道歉”
薑可兒不明就裏:“道歉?跟我?”
就這樣,程司坦白說出了昨晚的事,又找到那條點擊量很高的視頻,轉發給薑可兒看。一直看到結尾,薑可兒才知道,原來程歧在她轉過身後,悄悄將剩下的那半杯水接著喝完了。
她也終於明白了陸天衎的那句“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薑可兒不說話,程司有些摸不準她的情緒:“嫂子,對不起啊。我就是看你打架子鼓挺帥的,誰知道後麵還有那段啊,要不我說什麼也不可能讓陸哥看的!而且這一看就是那小子搞的鬼嘛,都是誤會。”
薑可兒輕輕“嗯”了一聲:“這又不怪你,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況且,就算沒有這個事兒,我和陸天衎之間的問題,也早晚要拿到台麵上來講的,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程司不知道薑可兒說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他隻想把自己點起來的火給撲滅,於是又嚐試勸了幾句:“嫂子你別生氣,陸哥他隻是不會表達罷了,他其實很愛你的。真的,你信我!”
薑可兒苦笑:“我知道了。”
她覺得荒謬,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天衎愛不愛她這件事,竟然需要別人來告訴她,和她保證了?
陸天衎對她有沒有愛,又愛到了幾分,薑可兒最清楚不過。隻是她也無奈,感情的事要怎麼強求呢?
其實薑可兒早就明白,陸天衎這個人,永遠不會服軟。他們兩個之間,就隻有她低頭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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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薑可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發了條消息給陸天衎:【幾點回家?】
發完消息,她沒等回複,就放下手機,進了洗漱室。
薑可兒從頭到腳全部收拾整齊,還順便畫了個淡妝才出來。可她點開手機屏幕,還是沒有新消息通知。
一直到外麵天漸漸黑了下來,陸天衎都沒有回消息。薑可兒在家待得煩了,胡亂翻出件外套穿上,就出門去。
他們住的小區有兩個隻走行人的大門,兩個大門之間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深處還建了座高大的玻璃暖房。裏麵有很多花花草草,供業主欣賞遊玩。
薑可兒沒處可去,就沿著石板路一直走,去了暖房。
清明前後的北城,樹木剛剛抽了新芽,經過的時候,連空氣都是鮮活的。
薑可兒繞著暖房轉,從這邊走到那邊,從東邊走到南邊。一直到暖房裏的工作人員下班回家,她才也跟著離開。
可她還不想回家,家裏空蕩蕩的,連個人聲兒都沒有。她寧願待在外麵,至少有人路過的時候,能不那麼冷清。
薑可兒裹緊外套,在公寓樓前的木椅上坐了下來。坐下以後才覺著小腿發酸。她揉捏著自己那精細的小腿,身體上的痛苦,也並沒能讓她的心裏稍微舒服些。
雖然已經到了初春,可氣溫還是偏低的。白天還好,一到了晚上,外麵天涼風涼,樓前又沒什麼遮擋。薑可兒就坐在木椅上數星星,頭仰靠在冰冷生硬的椅背上。
數著數著,一條新消息進來:【晚上來酒館嗎?】
她以為是陸天衎,點開後才發現是程歧。薑可兒歎了口氣,回過去:【不去了。】
她剛要收起手機,想了想,又追加了一條:【以後都不去了。】
既然陸天衎不喜歡,她不去便是了。
一直等到快夜裏十二點,陸天衎的車才終於回來。
陸天衎在車裏,遠遠地看見薑可兒坐在公寓門口吹風,就沒進地下車庫,徑直將車子開到公寓樓前。
停好車,他從駕駛室出來,一直走到薑可兒麵前站定:“為什麼不回家?”
薑可兒抬起頭,眼睛緊盯住陸天衎,一臉的委屈相。見她沒說話,陸天衎也不再出聲。片刻後,他徑自朝樓裏走去,卻在經過薑可兒身邊的時候,被她伸手攔住:“抱。”
話一出口,薑可兒先是愣了一下。她自己都沒想過,語氣中竟會摻雜了那麼多的委屈。
陸天衎停下腳步,眼裏帶著疑惑,再次看向她。薑可兒不去看他,隻把臉偏向一旁,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腳踝的方向,小聲嘟囔著:“腳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