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老大知道不是對手,跳出戰圈,道:“今日是沙某栽了。到時自有本幫幫主來找貴派五老領教。”又對媺娖下拜道:“多謝姑娘相救之恩。”媺娖微笑。沙老大退回船上,龍遊幫眾人紛紛搖船離去,退得一幹二淨。
青青卻是不滿,質問媺娖道:“你為何要救那沙老大?”媺娖笑道:“你一個姑娘家,出手就是殘人肢體,以後還能嫁得出去嗎?”
青青一聲驚呼,沒想到自己已被看破,怒道:“要你管。以後你再幫我敵人,休怪我不客氣。”她知道自己功夫跟媺娖差距極遠,後麵那句威脅不免軟綿綿的。
媺娖毫不在意,輕輕一笑,轉身回艙。圓圓見了剛才激鬥,遠不如平日大都督府高手切磋來的有趣,深感無聊,早就睡了。溫青青恨恨看了一眼媺娖背影,也自回去睡覺。
船老大見了剛才這一幕,更是把媺娖奉若天人,出來清洗船板,拔錨揚帆,連夜開船。
次日下午船到衢州,船老大硬是不肯收媺娖船錢,媺娖也不與他糾纏,拉了圓圓下船後,取出一錠白銀,伸手一擲,便落到了船老大麵前桌上,船老大抬頭看去,見媺娖已是去的遠了。心中感激,將元寶珍重收起。
溫青青不知怎地,心下不悅,從包裹中取出一隻十兩重的銀元寶來,擲給船老大,道:“給你。”突然躍起,縱上岸去。船老大一次得了兩隻元寶,驚喜交集,回去傳誦媺娖天女之名,越傳越玄,暫且不提。
媺娖和圓圓在城內遊玩數日,就往石梁派溫家而行。二女來到鎮上,迎麵遇見一個農婦,問道:“大嫂,請問這裏姓溫的住在哪裏?”
那農婦見二女容色脫俗,心生好感,問道:“兩位小姐與那溫家是什麼關係?”
媺娖道:“溫家欠了我們家一筆款子,我們去衢州親戚家,路過這裏,便來催款。”
那農婦信以為真,便對兩女道:“隻怕小姐家中那筆錢是要不回來啦。兩位小姐還是回城的好。”媺娖和圓圓驚奇發問,那農婦便詳細講了溫家如何欺淩鄉民,仗勢橫行的劣跡。
陳圓圓問道:“你們為何不去衙門首告?自從公主殿下出鎮江南以來,錦衣衛嚴查官員徇私枉法之事,難道這裏的衙門還敢和溫家狼狽為奸不成?”
那農婦歎息答道:“原先那個偏袒溫家的狗官已被罷職,如今新任的衢州知縣老爺倒是個清官。那溫家也老實了許多,不敢直接作惡。前些日子還被迫降了些田租,退了些強占的土地。本來大家也都慶幸老天看眼,溫家轉了性。可是沒想到前幾天程家老漢欠他家的租子交不上,溫家就搶了程老漢的閨女抵債……”
媺娖聽到此處,問道:“如此惡行,已然違背大明律,程家家人可曾上告?”
那農婦瞧了一眼四周,見左右再無他人,便道:“程家確是去到衙門告了,知縣老爺倒也公正,將那閨女救還,判溫家免去程家欠債,還給老程賠了數十兩白銀,最後還把溫家的惡奴打了三十大板,枷號三天。程家歡天喜地,鄉親們也都解氣。哪想到第二天程家全家都被滅門,程家閨女更是被赤條條地吊死在大門上……”
圓圓氣道:“這定是那溫家所為。難道衙門就不管嗎?”媺娖歎道:“隻怕衙門也來查了,但是沒有證據。”
那農婦一拍大腿道:“果然就和這位小姐說的一樣。現在鄉親們都知道那溫家就是活脫脫的土匪,大家都躲得遠遠的。所以小姐你們不要去惹溫家了,這要是進了溫家,被害了都沒人知道啊。”媺娖笑道:“多謝大嫂提醒,我們這就回去。”
兩女辭別農婦,向衢州城中而行。圓圓在路上憤憤不平道:“這溫家壞成這樣,不如殿下去調來駐軍,讓溫家也嚐嚐滅門的滋味。”
媺娖笑道:“你道溫家在石梁家業這麼大,縣城裏就沒點眼線嗎?再說他們做下此案,這幾日必定對衙門嚴加提防。隻怕大軍還在路上,溫家就已經跑的一幹二淨了。”
圓圓道:“難道就讓他們橫行不法不成?”媺娖笑道:“要滅門何須軍隊,本宮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