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
慕雲捧著那二十三本秘籍，邊走邊看。
曹誌遷在旁則是憂心忡忡，喋喋不休。
“剛剛那不像師父的為人……”
“老弟你是不知道，我師父素來性情暴烈，對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就我那賀、申二位師兄也是宗內出了名的臭脾氣，可加起來都不及師父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
“上次我來宣示‘禁武令’時，師父他雖然忍住沒有對我下殺手，但還是給了我兩耳光，罵了我個狗血淋頭。對了，你有沒看到殿前石階都是新填的？就是因為那天被他拿來出氣，生生踢碎的！”
“本以為今天就算能拿到秘籍，也得挨頓痛揍，可沒想到……竟是這麼簡單。”
慕雲這才把眼睛從一本《摩雲指法》上移開，瞪著曹誌遷：“哦！原來這趟你騙我來，是幫你分攤傷害的對吧？”
曹誌遷忙矢口否認：“當然不是！他們敢對我打罵，隻是清楚我如論如何，也不會仗著錦鱗衛的身份跟宗門為難，所以出口惡氣罷了。可對你這種外人，他們頂多隻敢嚇唬嚇唬。所以隻要有你在旁，他們打我的時候，起碼能手下留情幾分不是？”
慕雲翻了個白眼，繼續稀裏嘩啦地把書一通亂翻，嘴上漫不經意地說道：“你師父今天反常，多數是因為剛剛在他身旁那個年輕弟子。”
曹誌遷微微一愣，思索道：“你這麼一說，那人……我確實未曾見過。不過，也可能隻是師父新收的內門弟子而已。”
慕雲冷笑一聲：“怎麼？內門弟子可以不剃光頭嗎？”
曹誌遷奇道：“他不就是光頭嗎？”
慕雲抬手敲了敲他的腦袋：“自己抬手摸摸，再好好想想，那人的腦殼又高又突出，正常人會是那樣嗎？”
曹誌遷想了想，眉頭漸漸皺起：“當時還沒太注意，現在一想，他那個腦袋……確實異於常人。”
慕雲把秘籍還給曹誌遷，繼續說道：“那是因為他有頭發，而且頭發十分的厚密。所以盡管貼了假頭皮，看上去依然十分的別扭。”
曹誌遷半信半疑：“也許，隻是天生那樣……”
慕雲微微一笑，又問：“好，那我問你，你師父有體香嗎？”
“哈？”曹誌遷傻了眼，“這……這怎麼可能？”
“那就是了。”慕雲吸了吸鼻子，“剛剛有股清淺的異香，絕不似殿裏飄出來的燃香味。既然不是你師父身上的，那隻能是那家夥的。所以八九不離十，那是個女人。喂……不會是你師父藏在山上的老相好吧？”
曹誌遷沒有心情理會慕雲的玩笑話，隻擰緊了眉頭，喃喃道：“如此說來，那人果然可疑……可惡，我竟絲毫沒有察覺！”
慕雲笑道：“那人的易容手法稍欠火候，也可能是太過倉促，總之偽裝相當低劣。你沒發覺，隻是因為你當時方寸大亂，哪有心思在意這些。”
曹誌遷點頭稱是，又沉思道：“所以……剛剛師父才一反常態，那麼著急著打發我們離開？可那人是誰？難不成，師父是被他脅迫？！”
念及此處，曹誌遷悚然一驚，轉身便要往回走。
“不行，得去一探究竟！”
慕雲卻笑道：“以你師父的武功，若真被那人脅迫，你覺得你去了有用？”
曹誌遷立刻止步，轉身又往山下走。
“對對對！回去搬救兵！”
慕雲又道：“無憑無據，錦鱗衛可不管這些事。”
曹誌遷傻了眼，急道：“那怎麼辦？”
慕雲拍了拍他手裏的秘籍：“我本以為你師父會在書裏藏什麼線索，但剛才翻了翻卻一無所獲。看來是那人盯得太緊，沒給你師父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