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秋風蕭瑟,剛入秋,路邊的銀杏葉邊緣已開始泛黃。慕織站在熟悉又陌生的cbd街頭,有些茫然地攏了攏身上單薄的針織衫。
今年好像比往年更冷一些。
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氣勢恢宏的泰森大廈是地標性建築,彰顯著它在臨城舉足輕重的地位。慕織仰頭盯著高聳入雲的大廈看了一會兒,直到腦袋蕩起片刻的眩暈,她才收回視線。
臨城這些年發展的很迅速,還記得,以前這裏隻是個三層樓的小商場。沿著喧鬧的接道走了二百米,最後她停在一家咖啡廳外。
掛著“歡迎光臨”的玻璃門上映出一道纖細單薄的身影,身材高挑,烏黑的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露出修長的脖頸,簡單的薄毛線衫把肩頸線條襯得流暢完美。牛仔褲挽起兩邊,骨感明顯的腳踝精致好看,腳上一雙白色板鞋,形象幹淨清爽。
五官算不上驚豔,但每一處都長在東方人的審美上。明眸皓齒,盈盈杏眼,一雙幹淨清澈的黑眸潤著光澤。
慕織深呼吸,對著玻璃門彎了彎嘴角,梨渦淺笑,俏生生的模樣引來路上不少男孩子的注目。
手機傳來短信的提示,慕織低頭點開。
——二樓靠窗位置。
她又做了個深呼吸,手指不自覺的握緊了單肩包的帶子。
咖啡廳放著悠揚的鋼琴曲,一層是個書屋,環境優雅。慕織踩著木質台階上了二層,注意力被古典的裝修風格吸引了一瞬,很快,她回神,視線朝落地玻璃窗一一望過去。
最後,慕織的視線落在獨自而坐的男人身上。
半人高的鏤空屏風把卡座一一隔斷,屏風底部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翠竹,翠竹之後的軟座上,有一道挺拔如鬆的背影。
從這個角度看,他的背挺得很直。
坐姿看人品,她心裏忽然鬆了口氣。
在她停頓的功夫,男人抬腕看了兩次手表,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慕織不敢再耽擱,朝著屏風後走過去。
“你好,是葉先生嗎?”她走到桌前,輕聲開口詢問。
葉舟正在翻看文件,聞言,放在頁角的指尖微頓,他抬頭,看向麵前的人。
慕織規規矩矩的站著,唇角掛著淺淺的微笑,兩頰梨渦燦爛,和他目光相遇時,眼神不躲不閃。
除了,攥緊的手指,還有不自覺放輕的呼吸。
卡座上的男人眉目清雋,五官深邃,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一股矜貴,長相也出眾,隻是
不像父親口中說的‘年齡相仿’。
他身上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溫潤儒雅,深藍色的襯衫、黑西褲、同色係暗斜紋的領帶,由內而外,處處彰顯著他的成功和穩重。
是一個有內涵,且閱曆甚廣的男人,實在不像剛畢業的大男生。
慕織有片刻的怔忪,不知是被他的氣場震懾,還是心有疑慮,一時滯在原地。
周遭空氣也跟著安靜下來,時間仿佛定格,她隻是呆呆的望著他深邃如墨的眼睛,忘了反應。
而他也正看著她,目光帶著打量,若有所思的眼神,讓她一顆心由平靜變得七上八下。
終於,他做出了反應。
男人放下手裏的文件,規整的放在桌子的一角,緩緩開口,證實她沒找錯人。
“我是。”
他的聲音很有特色,低沉悅耳,眼神也很溫和,就像深秋的暖陽。
此刻,慕織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但心裏莫名升出一股壓迫感,以及無端的敬畏之心。
“您好,我是慕織。”慕織暗暗籲口氣,對他淺淺一笑,在對麵椅子落落大方而坐,又開口,“抱歉,我來晚了。”
對麵的男人沒回應,仍用溫和的眸光注視著她,眼神似帶著不解,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然而,待她去捕捉時,什麼也沒看到,稍縱即逝,仿佛隻是她一時的錯覺。
慕織早就準備好了台詞,打算速戰速決。
她目光堅定的看過去,迎上的依舊是男人溫潤的目光,見他就要開口說話,慕織搶先一步,“抱歉葉先生,我想,我有必要先表明我的立場。”
葉舟即將出口的話被打斷,他頓了頓,好奇的微微挑眉望著她。女孩麵上看著乖巧溫順,但眼底卻帶著倔強,和她溫順的外表大相徑庭。他默了一瞬,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
“哦?”他意外、也不解。
“您很優秀,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什麼答應我父親,但我的態度很明確,我是不會為了慕家和您聯姻的。”
葉舟目光微頓,明顯詫異了兩秒,看著她,問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姓mu?哪個mu?織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