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莊大火(1 / 3)

十年後,西北關外

風沙正盛,一對響馬在沙漠裏奔馳。響馬,劫匪,都是些賭徒。賭徒,他們的賭場就是他們的棲息地。莊家要求他們把心髒插在刀尖上,輸贏就是生死,生死就是輸贏。活下來不一定大富大貴金腰帶,但輸死之後定是無處埋屍骸。

這幫響馬跑的飛快,馬蹄後揚起的風沙好似一陣風暴。為首的響馬膀大腰圓,全身赤紅,嘴上圍了一隻粗布圍巾,整張闊臉隻露出兩隻眼睛,目露凶光好似猛虎。頂上光禿禿一片,後麵跟著的兄弟們也是一片光禿禿的腦袋。遠處望去,好像這荒漠裏一堆石頭在風塵之下隨意飛舞。

漸漸的風塵停下了,遠遠望去荒漠的盡頭是一片依河而建的小田莊。田莊內有一院豪宅。設計的四平八穩富麗堂皇,勾欄雕飾雖然說不上有多精美,但在這樣的荒原邊境也是首屈一指的漂亮雅致了。庭院外是一畝又一畝的良田,一段又一段的美景。真切是一片塞外江南景,天公作美意。整個莊園是一副標準的晉商建築模樣。晉商在這個時代走南闖北,四處為家。用一隊隊車馬拉起了這個帝國的商業版圖和聯通網絡。他們曾經是時代的寵兒,而今時代又將賜予他們一場又一場悲劇。晉商往往都在老家大興土木,能在這塞外野地,荒漠平地起如此高樓,莊園主人要麼是家境殷實,要麼就是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為首的響馬在院牆外停了下來,大喝一聲勒馬停鞭。剛才還在風塵裏肆意舞蹈的那堆雜石就嚴整的排成了兩個縱隊。院牆上,早有人在等候。

“陳兄弟,今日怎麼有興致來參觀鄙院?”

“徐莊主,最近我大哥又招了批好漢,僧多粥少,來找你借糧了。”

“借糧?好說,隻是你帶這麼多人馬前來,怕是要武借?”

“徐莊,我是個粗人,卻也知道能文借絕不武借,隻是這次要的糧有點多,怕兄弟帶少了運不回去啊。”

“好啊!陳兄弟果然是講道義的。我這就去給你備糧”

“有勞徐莊主!”

徐莊主望著這對悍匪暴徒,表麵上是一副和藹言笑,內心裏卻早就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這幫討飯的凶徒。徐莊主緩緩走下院牆,跟牆隔間的裏的兄弟隻吩咐一聲。牆眼孔裏就瘋狂的噴薄出火焰,射出一排排彈藥。剛才還嚴整的兩排響馬,瞬間就亂做一團。

隨著幾個兄弟不幸倒下後,陳響馬大喝一聲撤馬。這些亡命徒顧不上兄弟夥的屍體,趕忙帶著悲傷躲到石頭後麵去了。

良久,荒原上沒有一點聲音。沉默籠罩著整個荒原,安靜到你隻能聽見風沙亂走。自從有人來這關外闖蕩之後,這裏很久沒有這樣的安靜了。安靜要麼預示著徹底的滅亡,要麼預示著瘋狂的爆發。牆內,徐莊主握緊了火器,一隻隻眼睛透過牆孔死死地盯著牆外的一切。他下令不要繼續放槍,他要等一個絕佳的時機。他要將這隊悍匪徹底打盡。

徐莊主生得一副富貴長相,小時候就被人送外號徐豬兒。此刻他蜷縮在院牆內的暗角裏,臉色潮紅,好似一隻紅色皮球。他眼睛緊緊盯著院牆外的一切,腦中卻不禁回想起這幾年來他是如何遭受這些亡命徒的欺辱。徐莊主年少來到關外,發誓要在這裏創出一番天地。耗盡家中八代財力,才聯絡起數條商路,建起如此莊園。他就是要讓家鄉鄰裏那些老頑固看看,我“徐豬兒”沒有你們,也是開辟一番天地的商賈奇才。可眼下,年年辛苦經營,賺來的隻是杯水車薪。就是這些杯水車薪,還要被這些可恥的亡命徒奪去大半。實在是讓徐莊主惱火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