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宮內。
郝孟背著手,抬頭仰望眼前的畫麵。
九顆輪轉的星辰,呈現一種奇妙的分布,隱隱像是組成了什麼圖案,讓郝孟有些意外的是,這幅圖的背景,不是在地球上,因為那是一處不知在哪的大陸,畫麵的視角不停地轉換著,得以窺見一角。
浩瀚無垠,遍地荒蕪,萬裏了無生機。
地球上絕對沒有這種地方。
《九墟混沌》
莊提供的半截殘篇觀想圖。
郝孟目前修行的星辰觀想圖,效果並不差,也恰好在郝孟的接受範圍內,可這幅九墟混沌就不一樣了,郝孟甚至於才初一嚐試在腦海裏臨摹勾勒,一股劇烈的刺痛感就襲來,硬生生逼得他不得不停止。
這幅觀想圖,顯然品秩高的無法想象!
“觀想觀想,從最細微處入手,慢慢的一點一滴臨摹。”郝孟轉換心態,既然不能直接開始臨摹大的星辰、大陸,那就從畫麵裏的石頭、溝壑開始總行了吧?
不出意料,刺痛感果然減少許多,郝孟打起精神,逐步臨摹,與此同時,體內的異力也在他的授意下被莊抽取,用以精神異力的修煉。
貪多不如專精。
先把精神異力提高,作為自身的最後底牌,一記殺手鐧。
就這樣,郝孟體內的異力消耗光之後,就冥想打坐,待恢複後便繼續參悟《九墟混沌》,周而複始,全身心的浸入這枯燥修煉中,轉眼便是兩天。
第三天,振興翻譯社。
老孫頂著兩個黑眼圈,才走進公司便發現這個點本該到的人又少了許多,原本人聲鼎沸的翻譯社,如今隻有零星幾個工位還坐著人。
正中間的任務欄牆板上,他接回來的那些各種偏僻、複雜語言翻譯任務,一個不少的掛著,仿佛在諷刺剩下的不自量力的人們。
孫大剩往總編辦公室看了眼,褚曉曉坐在桌後焦頭爛額,滿麵愁容,總經理那邊都不用去看,他剛才在門口就聽到曲振興破銅鑼一樣的大嗓子,擱那罵街,好像是昨天說好的一個客戶反悔了,煮熟的鴨子又跑了,本就不富裕的翻譯社變得雪上加霜。
老孫在自己工位坐下,揉了揉臉。
最近老是跟著好大哥吃喝玩樂,還不用掏錢,著實有些虧空身體了,賈老哥真是個好人,可惜啊,自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報答了。
現在看看手頭這點微薄的薪水,家裏那個都不知道該怎麼養了。
還記得大學剛畢業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曾許下淩雲誌,當為世間第一流,可現在呢,又懦弱,又膽怯,所以自己永遠無法站在第一排,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卻總是鬱鬱久居人下。
身上的擔子和責任是驅使他的最後壓力,迫使他不得不進行最後的掙紮。
生活早已壓垮了他的心想,活著就已經艱苦淋漓。
總編辦公室的女人走到外麵接水,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外麵,輕歎一口氣,目光頓在神色恍惚的瘦弱男人身上,再望了望屋裏還朝著電話咆哮的胖子。
翻譯社已經深陷水火,岌岌可危。
三人從小相識,曲振興從來是大咧咧暴脾氣的孩子王性格,褚曉曉也是個人來瘋,像個假小子,那時候的老孫還沒現在的唯唯諾諾,沉默寡言,本名孫勝的他最喜歡那隻猴子,自己號稱孫大聖,但被自己這些同齡人戲稱為孫大剩。
老孫從小就說想當個蓋世英雄,逢人就說長大後大鬧天宮,可長大後卻發現自己是那麼平庸,曾經做的那個征服世界的夢,現在像個玩笑深藏在記憶之中。
生活檢驗著他究竟是龍是蟲。
曲振興看似風光無限,開著這麼一個翻譯社,但人前光鮮,人後酸苦自知,至少褚曉曉就知道他每個月都在為房租、工資操心頭疼,翻譯社掙得不少,但同樣開銷也大,向來講義氣的曲振興也從來是個不會吝嗇的家夥,否則也幹不出一言之下就將同學的寧秀萍安頓到A市來的事。
至於她自己。
三十歲的年紀,外表淩厲的都市女強人,至今沒有一段正常感情,這些年小有存款,但在這寸土寸金的A市,想要買套房子作為立身之地都遙不可及。
兒時的三人組,如今皆被生活抹去了棱角。
褚曉曉略作猶豫,走到老孫身後問道:“你這兩天……有沒有見過郝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