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三月二十,穀雨。是二十四節氣的第六個節氣,也是春季最後一個節氣,源自古人“雨生百穀”之說。同時也是播種移苗、垵瓜點豆的最佳時節。在農夫種瓜點豆的時候,烏江書院也開始“點豆”開院了。
南烏江,北寧海,東雲山,西鬆漉,是天下四大書院。烏江書院雖然是天下四大書院排名之末,但是其門下學子也有不少在夏、漢、魏三國身居高位。而且,烏江書院最令人稱道的是其院景,天下聞名。
烏江書院坐落於熬山山腰,其院前三十米處有一個直徑約十裏的湖泊。湖水由西自山上來,奔騰於山溪之中,再慢慢矜持,緩緩流進湖中。湖泊的原名已不可考,因書院的先生和學子酷愛在此釣魚,所以戲稱此湖“小魚塘”。久而久之也就流傳開來。湖水在東麵的流出,因水道轉陡,垂直約二十米。就形成了聲勢浩大,震人心魄的天然瀑布。
書院道路兩旁,每五米就是一棵一人環抱的大樹,大概有槐樹,桂花樹,銀杏樹,交錯相伴。據說是某位前任院長親手所栽。栽樹的人早已不在,可是留下的樹依舊每日開花。每到花開時節,整間書院都縈繞花香。沁人心脾。他們已經盛開了數百年,也許會千百年一直這麼開下去,誰知道呢。
書院後山,是綿延不斷的鬆樹林,四季常青。每到春風拂麵的時節,走在鬆樹林中,總能看見瞪著大眼睛盯著你的小鬆鼠,轉瞬之間就會消失不見。四周滿是蟲鳴鳥啼,不絕於耳。
書院廣場上。幾百名新到的學子熙熙攘攘,終是少年心性,按耐不住對烏江書院周圍環境和未來生活的好奇,交頭接耳,四處打量。等著書院的院長訓話,然後趁還未開學,四五成群,在書院好好遊賞一番。千年的書院,人世滄桑,湖前的屋子不知重修過多少次。但,就像總有少年走,總有少年來。
“聽說了嗎,書院來了個特別年輕的先生。”
“我聽家裏人提過,這位先生好像姓海。是院長的師兄(院長姓王,名琪琪,五十一歲的小老頭,身材很是富貴),雖然看上去特別年輕,但是比院長還大幾歲。”
“我知道我知道,這位海先生,其身份背景極其神秘,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無人知其過往。”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一個身穿白衣,身高約七尺,長相頗為英俊,看上去不滿二十歲的青年。麵帶笑容,自樹蔭下緩緩走到這些學子麵前的九尺台上。對著書院眾新生開口。
“諸位安好,我是烏江書院新來的副院長兼學院先生。在書院開院之際,有一問求答於諸位。我們,為何求學?”
話音剛落,廣場上開始吵吵嚷嚷。
青年抬手示意學生安靜,然後讓這些學子挨個任意作答。
“先生安好,我是商人子嗣,求學是為了將來打理家中生意,廣交朋友,拓展人脈”。
“先生安好,我是寒門子弟,求學是為了將來出人頭地,上孝父母,下養子女”。
“先生安好,我是夏國王室後裔,求學是家中長輩要求,我不知道為什麼求學。但我也不反感求學”。
“先生安好,我是漢國大臣之子,求學是為了效仿父輩,治理天下,為百姓安居”。
“先生安好,我是妖族血脈。求學是為了能使族民衣豐食足”。
“我是家裏待的無聊,來書院打發時間。混吃等死”。
“……”
學子們各自暢所欲言,直到一個時辰後。聲音漸漸減弱。副院長見慢慢無人表述,再次開口道。
“我們生在世間,總有來處。或王侯將相,或商賈寒門,或凡凡平民,或烈烈妖族。所以,我們天生就有了前路。但,路長路短,且寬且窄,總是難以由心隨意,難免困惑。惑前路,也惑歸宿。
所以,我們求學。
其一,為明理。明黑白善惡,明得失對錯,明德行好壞。
其二,為執守。執君子念,行仁善舉,守對錯線,俯仰之間,求無愧之心。知,可為,不可為。成,千古傳誦之風。人間煙火不滅,則此風不滅。
其三,為謀生。學,以致用;大者,可一展所長,抒胸中丘壑,斥天下酋,兼濟天下,護萬家燈火長明。小者,可修身齊家,獨善其身,衛自家灶火不絕,庇父母妻兒平安喜樂。
聖人說:三年學,不至於穀,不易得也。如果守道好學,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不隻是為了拿祿,這樣的人很難得。聖人一直希望他的學生能學心係天下的君子儒,而不是單純為了謀生活的小人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