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帝國半年來災禍不斷,南邊水難,西邊災旱,北邊戰亂,東邊匪患,又有皇嗣爭權,內憂外患,民不聊生。
時局動蕩,一眾災民跋涉半年才到了天元帝國腹地——寶林城。
夏,寶林城外。
十米高的城頭,由黝黑的夯土擂築,這是寶林城傳延千年的古城牆。
城牆上站滿了士兵,個個手握尖槍,槍芒森森,寒氣逼人。
一個肚肥腸油的矮冬瓜,身穿銀色甲胄,頭戴士官帽,正往城下張望。
隻站了一會兒,矮冬瓜便覺得腿軟疲憊。
身邊仆侍上前將他攙扶起,剛要落座,矮冬瓜身邊,身穿書生服,頭戴文仕帽的青年發聲道:“魏縣丞,您看在下的提議怎麼樣?”
矮冬瓜就是寶林城的縣丞魏元良,寶林城如今的主事者。
順著聲音看去,魏元良瞧見一張清秀的臉,他臉上的肥肉笑作一堆,對著青年點點頭。
一個月前,寶林城就關閉了城門。然而天元王朝局勢動蕩,上報朝廷無人管,魏元良本就是個軟的,看著城外越聚越多的災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書生登門獻策。
魏元良躊躇良久,今日下定了決心。
何慶生看到對麵魏縣丞點頭應允,低著頭謙虛的退到一旁,心裏卻浮上狂喜之色。
想他寒窗苦讀多年,腹有大才,十幾歲考到了秀才,卻苦於沒有門路,得罪了官員,生生斷了仕途。
既然當不了官,那便退而求其次當大官的幕僚吧。
他瞥了眼對麵端坐的魏元良,十分滿意。
寶林城誰不知道魏元良是個軟的,沒有主見,耳根子最軟,這人還極其貪財。
自己成為他的心腹,以後還不是他說什麼,魏元良就做什麼。
魏元良可答應他了,這次若能解決災民問題,那他就能搖身一變,成為魏元良身邊的頭號幕僚。
想到以後控製魏元良大展拳腳的場麵,何慶生不再耽擱,取過布袋子,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頭。
隨著何慶生的走近,一眾災民抬首望著。
隻見他手一揮,手裏的布袋子口敞開,有一粒粒東西撒向了災民。
“是粟米!”
上前查看的災民聲音一起,眾災民湧過去。
“官老爺發糧啦!”
“別搶,那是我的!”
“去你的,誰撿到是誰的!別推我!”
……
眾人一通哄搶,聽見動靜,圍攏過來的災民越來越多。
正在這時,城樓上剛剛還溫良謙和的何慶生麵色忽而轉厲。
一記冷喝聲在災民頭頂炸開。
“起義軍堵門,縣丞下令,殺!”
他的話音落下,城牆上的將士紛紛撘箭,拉弓……
箭羽密集,鋪天蓋地擊中人群。
人群中哀嚎聲不斷,鮮血淋漓。
林夕父母被這一幕血淋淋的畫麵嚇到呆滯,一時竟然忘了跑。
“跑!快跑!”
林夕低喝一聲,旋即拉著仍在呆滯狀態的父母跑起來。
“小夕,怎麼辦,明明之前隻要動下念頭就能回別墅,現在怎麼沒用了?”林夕媽薛蘭萍慌張地說著。
如此場景,林家人隻在電視裏見過,真血淋淋鋪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也難怪林夕父母被嚇得神魂離體。
這裏是古代,一個架空的朝代天元王朝,一塊架空的地方天元大陸。
此時奔逃的林家三口都不是天元大陸的原住民。
他們來自現代。
至於他們說的回別墅這件事,還得從十天前說起
十天前,林家一覺醒來,發現出不了自家別墅了。
林家別墅被奇怪的“白霧”圍住,說是“白霧”,隻是這不知名的東西形如霧狀,碰觸後卻是實體之感,他們嚐試強行衝出都被這“白霧”給彈了回來。
家裏的水電煤沒斷,隻是嚐試聯係外界,電話、微博、微信……通通失敗了。
網絡倒是還能上,隻是網上所有的資訊,都停留在了前一天晚上的十二點。
更詭異的是,地下室突兀地出現了一道金門,一道通往未知領域的金門。
在別墅中被困了許久,彈盡糧絕之後,他們隻能嚐試進入金門,尋求生機。
於是,他們一家三口就穿越來到了這寶林城。
恰巧聽見災民說今日寶林城發糧,林夕一家也餓了多日,於是跟過來看看。
誰成想遇上了官府草菅人命。
而他們,就是被“菅”的對象。
更糟糕的是,之前林家三口不管是誰進入金門後,都有憑借自己的意念回到別墅的能力,而此刻這種能力卻突然失靈了!
此時,林夕一家隻能隨著周圍難民,不斷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