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這話對服務員說的，但聞秩意視線一直盯著傅則予。
不躲不避，像是在暗示什麼。
男人微抿了下唇，眼瞼下垂，麵無表情地付了錢。
服務員卻像是磕到了什麼的姨母笑起來，反應過來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小哥哥，你快親親你女朋友呀！
傅則予神情淡漠，眼底漆黑，沒什麼情緒的撩起眼皮看過去。
服務員被男人的眼神嚇到，立馬悻悻地閉了嘴。
聞秩意彎了彎黑葡萄似的杏眼，笑著說，“姐姐，我的意思是奶茶裏麵多加一份啵啵啦。”
“啊？”服務員微楞，很快反應過來，“你稍等。”
“好。”一兩分鍾後，聞秩意伸手接過滿是啵啵的芋泥啵啵奶茶，又指了指旁邊的男人，“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服務員有點懵，猶豫半響才回道：“啊，好吧…”
歪，直男大帥哥，你的女朋友要沒了！
說話間，傅則予偏頭垂眸看向旁邊的小姑娘，小姑娘細長的手指握著奶茶，濃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掃來掃去的。
傅則予抬眼，慢條斯理地站在一旁，沒說話。
下一秒，他聽見聞秩意勾了勾唇，輕聲說：“他是我哥哥哦。”
“姐姐你不要誤會哦，我哥哥二十八啦，還沒有女朋友呢。”
聞秩意歪了下腦袋，笑著說，“姐姐有合適的人可以介紹給我哥哥哦。”
像是想起了什麼，傅則予太陽穴突突直跳，臉上沒什麼表情地叫出聞秩意的名字。
“走了。”
走出奶茶店的長龍隊伍，聞秩意用吸管戳開，雙手抱著奶茶，小口小口的抿著。
今天她為了搭配衣服，背了一隻小方包，包被她挎在肩頭，偶爾隨著走路的動作滑下來。
傅則予走了幾步，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隨即停下來，轉過頭。
小姑娘穿了一身黑色的吊帶裙，細細的吊帶橫在精致的鎖骨上，脖頸處還有未紮起的碎發，襯得皮膚白皙到發光。
小姑娘還悄咪咪地嘬了一口奶茶，然後才慢吞吞地把滑落到胳膊肘處的包弄到肩頭。
傅則予大步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淡聲：“給我吧。”
聞秩意眨了眨眼睛，“哥哥，我自己可以的，我走慢一點它就不會掉了。”
“給我吧。”傅則予看著聞秩意一幅愛喝奶茶的饞貓樣，忍俊不禁地重複了一遍。
“好吧。”聞秩意思考了幾秒後，無辜道。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進她圈套的純情老男人走來了。
小姑娘眼睛彎了起來，舔了舔唇，“那就謝謝哥哥啦。”
男人接過她手上的包，淡淡囑咐：“慢點喝，小心噎。”
聞秩意默了默，盯著塞滿啵啵的奶茶，好像真的有點太多了，她似乎喝不完orz。
“哥哥，剛才那個姐姐是理解錯意思啦，你千萬不要誤會呀。”
傅則予淡然地撇她一眼，“沒誤會。”
“那就好。”聞秩意說。
“啵啵是什麼意思？”過了會，傅則予擰了擰眉，問道。
“就是親親的意思啊。”聞秩意毫不在意的解釋，語氣坦然。
他神色微斂，腳步一頓。
聞秩意也停下走路的腳，抬起頭甜甜的朝他彎了下唇角。
傅則予抬頭掃了一眼，小姑娘一臉平靜，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沒有說謊時愛摸耳垂的小動作，他神色自若地移開視線。
小姑娘高中時候的喜歡他並不會當回事兒，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對異性的喜歡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對這句話也不會亂想什麼。
小朋友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逗弄他，這不過是她故意引起誤會的玩笑罷了。
但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一直當妹妹疼著，玩笑也應該有個界度。
男人的神色不過一秒就恢複正常，周身的清冷感也消失了不少，眼下的淚痣給人添了點柔軟。
看著小姑娘軟乎乎喝著奶茶的臉，鼓起來像鬆鼠一樣的腮幫子，一下子也說不出什麼重話。
傅則予俯身，輕輕拍了拍聞秩意的發頂。
“吱吱。”他沉聲，“不要亂說話。”
男人的大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空氣中還有淡淡的她最近越來越熟悉的木質沉香味傳來，像極了江城秋季出了一點太陽後溫暖的午後，這味道如同和男人的氣質，一樣的沉穩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