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岩峰見此情景,也有點兒傻眼了:“我……我靠,我什麼時候命令騎兵出擊了?”
駱天生陰沉著臉說:“是杜黑子帶的頭。”
龍岩峰差點沒把牙咬碎:“娘的,又是那個死黑子!等打完這一仗,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駱天生說:“那是打完這一仗之後的事情了……現在所有鐵甲騎兵和驃騎兵都殺了出去,如何是好?”
龍岩峰問:“你有何建議?”
駱天生說:“將錯就錯,全軍壓上,一舉擊垮敵軍!”
龍岩峰想都沒想便同意:“行,就這麼幹!”
駱天生立即下令號手吹響了全軍出擊的號角。
隨著蒼涼的號聲響徹戰場,一個個方陣迅速開放,呆在方陣中的錫伯騎兵、索倫騎兵紛紛飛馳而出,一個個紅著眼睛,發出低沉的怒吼,追隨著一麵麵破破爛爛的戰旗向韃靼人猛衝過去,一時間,戰雲四合,殺聲震天!
索倫營那一千多名步兵更是背負強弓,手持斧槍,組成整齊的隊列朝著陷在爛泥和死人死馬的包圍中難以動彈的韃靼具裝騎兵猛衝過去。這著實是有點駭人,一般情況下,這些長槍兵都應該組成嚴密的隊形緩步推進,以確保隊形不亂的,而他們卻是一路猛衝,完全不怕自己摔倒會一槍將前麵的倒黴蛋捅個透心涼,最絕的是,他們衝得這麼快,隊形居然沒怎麼亂!隻一眨眼,他們便衝進了那些被排槍和霰彈打得死傷屍橫遍地的具裝騎兵中間,用斧槍照著仍然騎在馬背上的韃靼具裝騎兵凶狠地劈斬捅刺,上劈甲將,下砍馬腿,原本就已經被神武軍那凶殘的火力打得魂飛魄散了的韃靼具裝騎兵讓他們殺得人仰馬翻。不知道多少以勇武聞名的勇士肝膽俱裂,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試圖逃跑。但他們忘記了,自己還在爛泥地裏,而他們身上的鎧甲實在太過沉重,沒人扶的話是下馬是很困難的!
於是,這些從馬背上跳下來逃命的倒黴蛋十個有九個是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然後不是被斧槍砍斷脖子就是被一槍捅死。這些索倫人絕大多數都曾是韃靼人的奴隸,受盡壓迫欺淩,跟韃靼人有著血海深仇,現在終於有機會向韃靼人討回這筆血債了,他們自然不會客氣,一個比一個嗜血,如同猛獸一般!
另一邊,鐵甲騎兵和驃騎兵早已與韃靼騎兵撞在了一起。杜鬆帶著兩百名鐵甲騎兵對上了老對手慶格爾泰,慶格爾泰麾下的兵力是他的兩倍,占據絕對優勢,然而麵對那一道飛馳而來的鐵牆,這位青把都最為信賴的大將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兩支鐵騎尚未相撞,沒有受過騎牆衝鋒訓練的韃靼具裝騎兵便下意識地四處亂竄試圖避過那密得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的騎兵牆,以避免那毀滅性的撞擊。踢過球的人都知道,兩名在高速奔跑中的球員迎麵相撞的時候,傷得最重的一定是下意識地作出閃避的那個,在戰場上也是一樣,兩支騎兵高速接近的時候其中一支下意識地作出了退讓,那麼……
沒有任何懸念,一大撥躲避不及的韃靼具裝騎兵被直接撞飛,杜鬆一馬當先衝進他們中間,夾在腋下的錐槍向前一送,輕而易舉的就捅了一名具裝騎兵一個透心涼。捅穿能方的身體後他果斷撒手,連錐槍都不要了,抄起頁錘照著近在咫尺的韃靼騎兵狠狠地砸過去。那兩百名鐵甲騎兵都是一樣,夾著錐槍向前猛衝,錐槍刺中目標後立馬撒手,抄起頁錘照著韃靼人的要害就掄。韃靼人被衝亂了陣腳,讓這些瘋狂的鐵甲騎兵深深地鍥入自己軍陣之中,好幾百人亂作一團,根本就組織不起有力的還擊,隻能被動挨打。一時間,骨骼碎裂的駭人聲響此起彼伏,不斷有具裝騎兵被砸得盔甲變形,口吐鮮血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具裝騎兵尚且如此,那些隻有一身皮甲甚至連皮甲都沒有的輕騎兵就更別提了。甭管他們在兵力上有優勢有多大,都在遭遇鐵甲騎兵衝撞的那一瞬間陷入了混亂,鐵甲騎兵和驃騎兵粗暴地鍥入他們中間,用長刀、重劍、錐槍、頁錘甚至馬槊等諸般武器大開殺戒。韃靼人那一身本事有一大半都在弓箭和騎術上,現在兩軍短兵相接,他們的箭術無從發揮,精湛的騎術也沒有用武之地,登時就手忙腳亂了。說白了,大多數韃靼騎兵不過是會騎馬會射箭會圍獵的牧民而已,他們的戰鬥力自然比農民伯伯要強上許多,但是請注意,我指的是雙方都沒有接受足夠的訓練便拉上戰場的時候。如果被征發的農兵事先接受了足夠的訓練再上戰場,這些本質上隻是被征召過來打仗的牧民的騎兵是很難打得過的。不幸的是,現在他們就撞上了這麼一支軍隊,來自延綏的鐵甲騎兵都是從小就開始習武,打熬力氣的,在被龍岩峰招募過來之前便擁有了很不錯的武藝,而進了軍隊之後又經過了漫長而痛苦的訓練。他們精通長刀、錐槍、頁錘、重劍,可以根據對手的實際情況靈活更換武器,每一樣武器在他們手中都是非常高效的殺人利器!現在他們正揮舞著這些殺人利器,照著絕大多數在一個月前仍在草原上伺候自己的牛羊的韃靼騎兵招呼過去,那些很少有練習肉搏技巧的韃靼輕騎兵別說還手,連招架都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