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麼, 主角一般打擊boss都是由小到大的順序開始的。
要是一出門就遇見魔王,主角很有可能已經轉世投胎十次,在地獄裏修煉了上千年才能扛住這個難度。
麵對這樣大數額的金錢差距, 一般人可能會就此放棄。
時間太短, 能賺錢的門路又太少,成本投下去卻不見得能有所回報。
楚家今天一片靜謐,楚龍幹的好事,大家都知道了,並為楚刀明捏了一把汗。
楚刀明卻和往常一樣,早晨六點起來,先在訓練場打拳, 八點的時候和外婆楚晚一起用早餐。
楚刀明剛沐浴, 發尾還有些微濕,他的膚色本來就白, 被熱水燙過就泛起了一點淡色的紅暈, 白襯衫的扣子沒有像往常一樣扣到最頂上, 而是鬆散了兩顆,露出漂亮的鎖骨,眼眸微光流轉,看來十分性感。
楚晚看著楚刀明還能像孔雀一樣開屏, 知道他沒有受到影響, 還覺得怪無趣的。
“你大哥……楚龍的事知道了吧?”楚晚淡淡開口。
“嗯,”楚刀明點頭,唇角露出一絲微笑,“大哥好厲害。”
“你是知道的, 我說話算話, 你大哥贏了我就讓他主事。”
楚晚喝了一口豆漿, 她惜身,早就開始少量多餐,早上吃得也不多。
楚刀明不管楚晚說什麼,倒是胃口非常好。
“唔……要是輸了,我也隻能被掃地出門了吧。”
楚刀明漫不經心地給楚晚遞了一小碟堅果,對著外婆露齒一笑。
“如果大哥要堅定不移地打擊我,那我估計會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到時候可能會去碼頭扛包糊口。”
楚晚冷笑一聲,行,還能開玩笑,估摸有辦法了。
楚刀明今天早餐吃得頗快,像是有什麼急事。
楚晚看著楚刀明用餐巾擦了嘴,這就要上樓換衣服。
等楚刀明再下樓時,楚晚已經在大廳裏喝茶看報紙了。
不管是紙媒還是互聯網,楚龍的新聞熱度一樣在持續燃燒。
畢竟誰都想擁有像楚龍這樣的運氣。明明是楚家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二世祖,如今居然一躍成為人中龍鳳了。
楚晚在報紙後頭抬眼看楚刀明,心裏“噢喲”了一聲。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上哪去?”
今天楚刀明穿了一身黑色高領打底衫,外穿質地極好的修身黑色風衣,下穿一條緊身黑色休閑褲,配一雙及踝的皮靴,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飾品,隻戴了一副白銀耳釘,襯得人身形越發修長,如同出鞘的利刃般幹淨利落。
一般男性很少會認真修飾自己的外表,他們總覺得旁人看不見的“內涵”似乎更重要。
但實際上是對他人的輕視。自己都收拾不幹淨,怎麼好意思讓人來研究自己的內涵?
“去拜訪一位美麗的小姐。”
楚刀明對楚晚微微一笑,迎著春日燦爛的眼光,大步往門外走去。
“當然,我已經提前預約好了,不會讓小姐為難。”
……七夕為難得要命。
在她正煩惱著這麼多錢怎麼花的時候,楚刀明居然要上門拜訪。
楚刀明不可能知道楚龍的資金是我給的吧?!
不管知不知道,七夕絕不想這個時候和楚刀明碰麵。
她這個隔了一重關係的炮灰,很沒必要跳上台麵和男主鬥。
但段知行看了一眼楚刀明的來信,卻對七夕說。
“大小姐,您還是和楚先生見一麵吧。他是來送夫人生前遺落在外的曲譜的。”
邵七夕的母親雖然是歌唱家,但偶爾也會作曲,曲子大多用作拍賣,拍賣所得錢則拿去做公益。
邵七夕的人設獨占欲極強,不是她的她要,是她的更得要。
何況曲譜?
不知道就算了,現在送上門來哪裏還有往外推的道理?
“喝杯茶就讓他走,我不見他。”
七夕冷著臉,低頭看手機,似乎手機裏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事。
段知行知道七夕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隻好等楚刀明到的時候親自招待。
因為……如果他猜得不錯,楚刀明拜訪邵家,應該還有另一重理由。
等段知行出去之後,七夕才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手機屏幕上是鬥地主的失敗界麵。
……她剛才就不應該點超級加倍!被人發牌炸死了!
之前穿書局接線員聯係七夕的時候,正聲嘶力竭地發著脾氣。
等發現男主劇情線又變動後,這脾氣就一口氣憋著上不來了。
按照原本的劇情,反派這一邊會在六個月內像鈍刀子割肉一樣,慢慢被男主楚刀明打入穀底,最後傾家蕩產,或者碼頭扛大包糊口,或者銷聲匿跡。
但誰能想到現在的反派這樣上進,簡直奇才,直接搞了兩百億出來。
這樣的連鎖反應就是……穿書局也不知道男主接下來要幹點什麼才能挽回頹勢了。
要是男主真的反擊失敗,哈,哈哈,穿書局拒絕去想。
造孽啊,隻能再次倒轉時間線了!
以前穿書局總擔心反派太弱,這本書撐不起來,現在反派太強,還是擔心這本書撐不起來!
之後穿書局的接線員接了楚龍那邊來的電話,說是一切責任在他,不要為難一個新人。
聽到這句話,縱然楚龍前輩以前幹了那麼多讓七夕瞬間血壓飆高的事,她也不由有些動容。
等樓下傳來輕微的汽車刹車聲時,七夕步行到房間的窗邊向下望去。
楚刀明雖然年輕,但他的車駕不像其他有錢人一樣,喜歡跑車豪車直接上街。
他出行的車子是他少年時期自己賺的第一桶金買來的,不是便宜的車,但也不算特別昂貴。
對於楚刀明這樣身價的人來說,似乎有些不大相襯。
等楚刀明從駕駛座上下來,才發現他今天竟是獨自一個人來的。
車上沒有管家,也沒有仆從。
他站在邵家大宅的台階下,先是微笑著打量了一圈邵家的庭院,隨後像是有所察覺,抬頭看向了大宅的二樓。
二樓那有一扇窗戶打開著,隻是還掩著窗簾,看不到人影。
“楚先生,日安。”
段知行穿過大門,從邵家大宅裏走了出來。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抱著花束站在台階下的楚刀明。
世上少有與花相襯的男性,楚刀明當是其中一個。
穿著修身黑風衣的青年,手裏抱著一束白薔薇,花上似乎還沾著露水……不,點綴於花瓣上的是細小圓潤的珍珠與碎鑽。
這不隻是一束花,更像是小型微縮的珠寶盒。
青年手捧那流光璀璨的花束,更顯得臉龐俊美秀雅,熠熠生輝。
七夕在窗簾縫隙中看著楚刀明,一時被那瑰麗無邊的青年閃了眼。
等楚刀明跟隨段知行進了門,七夕轉身打開主人房的大門,悄無聲息地往樓下走去。
她不見楚刀明是一回事,她想知道楚刀明來是不是隻是來送曲譜的則是另一回事。
段知行將楚刀明帶到了會客室,白紗珠簾垂落,白色薔薇繞身,紅茶的香氣優雅撲鼻,楚刀明可以想象平常七夕是怎麼在這裏靠著軟枕悠閑飲茶的。
楚刀明看了會客室一圈,並沒有看到七夕的身影,段知行將茶點放下後,對著楚刀明禮貌一笑。
“大小姐今天身體不適,她也很想與您見麵,感謝您將夫人流落在外的曲譜尋回,可惜今早就起了燒,實在起不來。”
段知行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一絲憂慮,輕歎一聲。
“大小姐說,等以後她身體好些,一定會親自向您道謝。”
七夕站在離會客室一窗之隔的地方,被段知行的演技實在震驚了。
看來段知行也不是不會變通。這真情實感的,讓七夕都相信自己是個臥病在床,氣若遊絲間還掛念著母親的善良孝女了。
楚刀明怔愣了一會,緩緩開口:“邵小姐這樣年輕,隻要多加調理,想來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家那邊有幾位相熟的醫生,如果邵小姐有需要,我一定將聯係方式奉上。”
段知行微笑:“楚先生真是善良大方。”
楚刀明微笑:“哪裏哪裏,不過略盡綿薄之力。”
七夕看著兩名男主你來我往,麵帶微笑地互相客氣。
這世上要是有客氣大賽,他兩一定能戰到最後爭冠軍。
楚刀明喝了一口茶,又像是閑聊一樣和段知行說起尋回曲譜的事。
“這是我的一個友人最近從國外拍回來的,被我知曉,就覥顏要了過來。”
楚刀明靠在椅背上,嘴角含笑。
“國外占盡了資源,我們這類高新技術才剛剛興起的國家,技術公司一旦打算走向世界都會受到外邊的行業打擊。可一旦找到了獨一無二的突破口,就能接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訂單,這才是國內公司未來要走的方向。”
七夕豎起耳朵,覺著這話有點意思。
一名女仆從走廊另一頭走來,見著七夕就下意識要喊“大小姐”,卻見七夕神色有些慌張地連連擺手,纖細柔軟的手指摁在淡粉的唇上,示意對方不要說話。
女仆立刻閉嘴,隻是她看著七夕一直站在窗邊,便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等再回來時,她身邊還有兩個女仆,她們輕手輕腳地給七夕放下一張小茶幾,一張軟椅,並在茶幾上放了茶水,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七夕默默坐下,手裏捧著熱乎乎的茶暖手。
而會客室裏已經安靜了好一會了。
段知行直接問道:“楚先生的意思是?”
楚刀明站起身,朝段知行伸出手。
“我這裏有一項水利新技術,正適合向外推廣。國內的公司看來看去,想來隻有段先生有這樣的能量帶出國門。”
“我正是為此上門拜訪,相關策劃書與實際場地都已準備完畢,段先生可以隨時前去檢驗,看看這樁生意值不值。”
聽完楚刀明的話,七夕差點沒被茶水燙嘴。
你、你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主也太能了吧!
這光是聽就讓人覺得很值得投資啊!
但段知行卻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在商言商,他的跨國貿易公司確實也需要開辟新的業務,才好更上一層樓。
可是……
段知行下意識地抬手推了推眼鏡。
楚刀明是為了打擊楚龍,為了與他較勁才來和自己談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