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聽見自己這樣說。

明明我態度正經、語氣嚴肅,可是為什麼我的聲音聽在耳中竟然渾似鶯啼燕囀?綿延起伏、纏綿悱惻,尾音一連轉了三道彎,嬌軟得如同滿江春水,貓撓似的彰顯三分欲拒還迎、欲語還休的羞怯意味。

也不知究竟是因為那人沒有聽清我義正言辭的拒絕,還是因為我寧死不屈的剛毅精神激發了他的反抗心理,原先輕柔摩挲我唇瓣的粗糲指尖驀地粗暴起來。

他毫不留情地撬動我緊咬的牙關,水蔥一般修長的手指野蠻地探入我的口中,懲罰似的碾壓我柔軟的唇舌,好像上演一出哪吒鬧海似的。

唔……看來是後者。

不過,平心而論,我認為我拒絕得有理有據。

雖然我同這位迫不及待的兄弟的確是合法夫妻不假,但是現在是青天白日呀!

雖然我並不屬於這個時空,並不是個傳統保守的舊河蟹社會女性,但是人家的靈魂起碼也是根正苗紅的文藝小清新呀!

白日宣淫什麼的,尤其還是囚禁小黑屋……

這麼刺激的事……

啊不,是這麼變態的事——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

誰知,天不遂人願。

我愈演愈烈的反抗換來的唯獨他越發強硬的偏執。

他一手攀著我的臉側緩緩上行,最終來到我的……

覆眼的白綾陡然落地,眼前光芒乍現。我不得不微眯雙眼,直到逐漸適應了光明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啊!真好!

我終於又可以重新看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你看!我這便宜丈夫的臉色,多麼五彩斑斕!

也不知道這廝自哪裏學來些烏七八糟、五花八門、五彩繽紛的玩法,捆綁也就罷了,竟然還蒙眼!?

我不理解。

他以為拿條麻繩捆住我的雙手、拿塊白布蒙住我的雙眼,我就沒法從他身邊逃離了嘛?

實際上,我倒是真的……沒法了。

嗚嗚嗚……

死變態!

囚禁小黑屋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我根本插翅難飛好不好?

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等著被這位吃抹幹淨嘛?

喂!我又不是個抖河蟹M!

……

我是嗎?

話說回來,我這位便宜老公一雙玉手生得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美中不足的是由於常年持兵,他指腹上生有一層薄繭,觸感粗糙。

偏偏,他最愛拿摩挲我的眉眼。

正如當下,他一手遏製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臉直麵他,另一手細致撫摸我的前額。

自眉梢到眼尾,既認真又入迷,好像正在把玩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天哪!

你瞧瞧這張人神共憤的帥臉!

麵如冠玉,鬢如刀裁,濃密的墨發如同綠雲一般。眉飛入鬢,熠熠生輝的眼眸燦如繁星。高挺的鼻、薄涼的唇,俊美得渾似太陽神阿波羅似的。

我一時看得著迷。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的唇瓣潤澤得猶如花瓣似的,麵色幽怨,字字泣血、如泣如訴。

嗚嗚嗚……

這麼天真、這麼單純、這麼美好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就愛上我這個狼心狗肺的負心人了呢?

真想給自己兩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