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太和殿前鞭響三聲,蕭君戟龍袍加身,陸海康緊隨其後,雕龍石階下,文武百官皆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蕭君戟體態慵懶,坐在龍椅上,今日是年尾的最後一次上朝,蕭君戟顯得有些不耐煩地疲態。
陸海康揚聲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片刻,一聲音在石階下響起,道:“臣,有本啟奏。”
眾人看向聲音的方向,柯渡行跪拜大禮說:“啟稟皇上,前日伴讀一事,微臣已將此事查的水落石出,還請陛下決斷。”
蕭君戟斜眼一看,道:“不是穆寶離在主審麼?”
穆寶離趕忙躬身跪下,正欲開口,柯渡搶話道:“穆大人年紀尚輕,恐擔不得大任,故由微臣主審此事。”
穆寶離一聽,袖中地手暗暗攥緊。
“哼,既如此,你且說來聽聽。”
柯渡再度跪拜,道:“回皇上,刺客名為吳川,明洋縣吳家村人,安樂十四年入盛京,因體力好,謀了個腳夫的差事,半年前被選入錦衣衛當小旗,後被太子看上,要了去。”
“可有此事?”
蕭君戟掃視一圈,看了看靖剛。
靖剛連忙跪下,道:“是,皇上,此人性格極好,又喜與人交道,為人豪爽,錦衣衛中人人皆知。”
蕭君戟點點頭,示意繼續,柯渡接著說道:“據吳川說言,六日前太子看上他體格非同一般,說要給他一個美差,吳川家有發妻,一子一女,七旬老母和一弟弟弟媳。六人皆靠他養活度日,家境十分貧寒,二話未說,便接下了。”
“父皇!父皇!我,我確實看上了吳川,可,可我要他來是為了保護我啊父皇!”蕭君戟也未說話,太子卻急得一頭汗,接著說道:“我,我連著好幾個月覺得有,有人跟蹤於我,我怕呀…就,就專門去錦衣衛挑,挑了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來,來保護我…我…”
柯渡打斷太子的話,揚聲說道:
“宮宴的早上,太子告訴他,要他去殺了四皇子的伴讀,事成則賞金銀百兩,事敗便以家人性命威脅。吳川已知此事無可轉圜,便隻能硬著頭皮做了,因著不是刺客出身,才會將這腰牌掉在地上,使得事情敗露。”
“沒有啊父皇!我沒有想要殺誰!”
蕭君戟被太子吵得腦漲,擺擺手讓他住嘴,問柯渡:“為何要殺四皇子的伴讀侍郎?”
“微臣調查,四皇子伴讀沈自清,乃是安樂八年間的榜眼。”
眾人皆是一驚,安樂八年,正是謝沛指點江山之時,清流一派人才輩出,多少少年淩雲誌,江山不過是文人彈指之間的波瀾,白芨也因雅集一舉成名天下知,乃是九州風氣恃風雨,萬馬奔騰勢可追。
莫說是榜眼,那年若是一舉奪得舉人,都是祖墳冒青煙,可這沈自清因家境苦寒,未得伯樂舉薦,因此一直在翰林院中做侍書,許是皇天有眼,被四皇子選作伴讀,可這沈自清顛沛流離地人生,結局竟是草草收尾。
柯渡等眾人都安靜下來,接著說道:“這沈自清胸懷抱負,將這四皇子領的極好,經吳川的口說,太子曾幾度告訴他,擔心四皇子因這侍郎,成為如虎添翼的,的,”柯渡不敢抬頭,跪趴到地上,唯唯諾諾地說:
“爭奪儲位的,的,的對手…”
“放肆!”大殿之中,中氣回蕩,叫人毛骨悚然,石階下的百官頓時提頭跪伏,道:
“皇上息怒!”
“朕是老了,不是瞎了!你結黨營私,暗通款曲,真當朕不知道?!蕭彌啊蕭彌,你是被這黃袍迷了眼,竟不知這龍椅上坐的人是誰了嗎?!”
“父,父,父,父皇喜怒!我是和吳川說過,這,這沈自清聰慧過人,可我隻是,隻是想讓吳川做說客,把他,把他挖來給我,沒,沒想殺他啊…父皇明察!”太子嚇得跪趴在地,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子發抖地雙手和急哭地雙眼。
“吳川現下何在?”
“回皇上,吳川已經死了。”
朝堂之上,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蕭君戟氣得粗喘著大氣,眼神冷厲,清晨雖然豔陽高照,可因著是冬日,還是覺出了一絲寒氣,大殿之上竟無一人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