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心裏也不比他們大房一家好過,雖是如遲桑桑口中說的不差。莊子鋪子、田地都比大房一家多,當初分家時大房作為未來的一家之主要繼承遲家,有祖宅作為籌碼。
二房心裏覺察老太爺不公平,便鬧了一番所以大房隻得了一件祖宅和祖上留下來的遲家布行和些許蠶桑田地。盡管如此,二房的人仍然覺得祖宗偏心,套不然怎麼會祖宅和最好的鋪子都給了大房呢?
說來說去,還不是偏心偏到了大兒子那裏。
老祖宗的大兒子,也就是遲桑桑的爹爹遲老爺,這輩子在經商方麵倒是有些天賦。別看遲家布行現在經營慘淡,前幾年在大房的帶領下銷售量可是連續高漲,蘇州城裏的老客戶一批接著一批。
那時因為二房想要在大房手中奪回遲家布行的掌舵權,二老爺聽信小道謠言,據說南洋那邊的料子新奇且美麗。不顧兄長大老爺的勸說,特意帶著百兩銀子乘船遠赴南洋收購洋料子。
本來以為可以可以大賺一筆,沒想到蘇州人吃都不吃這一套,直接賠得個傾家蕩產。要不是遲桑桑上回借著查看遲家布行的近況,趁機營銷了賣出,現在恐怕還積壓在庫房生灰呢!
二夫人心裏越想越不舒坦,眼睛銳利地盯著王氏,話卻是針對遲桑桑的,“桑姐兒越長大倒是越發沒有了從從前大家閨秀模樣呢,宇哥兒跟著一家之主去忙活了。”
“桑姐兒有傷病在身,這田地和鋪子,二夫人視線落在遲桑桑受傷的地方打量,頓了頓,精明道,“我看倒不如暫且交給二房打理,我在家中閑著也是閑著。二房以前沒怎麼幫襯著大房,如今是你一人忙裏忙外,妯娌之間要互相幫忙才好。”
遲桑桑心裏冷笑,這二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以前大房名下遲家布行有難時,怎麼不幫襯著大房家點兒?現在娘親一人操勞瑣事,二房直接露出狐狸尾巴吵著鬧著要爭田地鋪子,開始說起兄弟妯娌情了。
王氏雖然是個心軟的主兒,吃軟不吃硬。但二房家的一聽說她的閨女兒被人伢子截了去,半夜來吵鬧為的不就是大房名下的那些田地鋪子嗎?二房的這個婆娘吵架本領有多強,她可是還沒分家前就領略過。夜深人靜要是吵上一架,明兒蘇州滿城都是遲家大房和二房爭奪田地鋪子打得不可開交。
“今兒個已經快四更天了,太晚了府上家丁都要就寢了,此事還是稍後再議吧。”王氏不想跟她吵,想將她打發了罷。奈何二夫人也不是個吃素的,三言兩語根本打發不了她,“大房,這田地鋪子哪能改日再議,改日你若忘了怎麼辦?”
“不會忘的,王氏困得眼皮子左上又跳,擺了擺手道,“我若忘了你明個兒再來遲府便是了。”說完便招呼著小廝領著二夫人去大門口,驅趕之意非常明顯了。
二夫人見狀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索性咬牙,“不行!今兒您是給也得給田莊地契,不給也得硬給。我實話和您說了吧,老二那個醉鬼你又不是不知道,整日除了買酒就是喝酒。家裏的存銀本就不多,也不出去勞工,殺千刀的在外頭欠下了一大筆債。洛姐兒和淺姐兒都快要到婚嫁之齡,田莊和鋪子都被當掉拿來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