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醒醒!”

這聲音...好耳熟...

意識像是漸漸蘇醒一般,所有的記憶就像一團漿糊糅雜在一起,堵住了所有的思緒。

阮眠掙紮著睜開雙眼,第一眼,她便看見了這個眉眼極為清雋的年輕男子,眸子裏還帶著些許擔心。

“小...花?”

嘶啞的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解雨臣點點頭,把她扶起來,喂了幾口水,阮眠輕咳幾聲,問道

“這是在哪?”

解雨臣回道

“長白山下,這裏的居民說是看到你躺在山底下生死不明,把你救起來的。”

聽到這裏,阮眠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措地問道

“那小哥呢?你們就沒遇見他嗎?”

解雨臣歎了口氣,搖搖頭。

阮眠直勾勾地盯著手腕,發覺本來係得好好的銀線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心頓時慌亂了起來。

良久過後,她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阿眠,你究竟在青銅門裏看到了什麼?”

解雨臣見阮眠臉色漸緩,提出了一直以來困擾在他心中的問題。

“我看見...”

沒等她細細回憶,頭暈目眩的感覺朝她襲來,她輕歎著再次細揉著太陽穴。

“忘記了...”

她如是回答道。

解雨臣跟著阮眠從車上下來,打量眼前熟悉的四合院,笑著開口道

“沒想到,這古宅還跟之前的一模一樣。”

“是啊,原來都過去那麼久了。”

阮眠感慨道。

四合院是個標準的古代目字三進院,地下鋪著青瓷磚,穿過二門,院子中央按照他們家族的傳統,種著玉蘭樹。

如今正是花期,花瓣舒展,花香濃烈,開得奔放,落得決絕。

玉蘭花大雅大俗的美,驚豔滿樹,它開時極盛,謝時決絕,有一種清絕的孤勇與優雅。

唐人言“晨夕目賞白玉蘭,暮年老區乃春時”若女性晨夕賞閱玉蘭,嗅其芳香,可人老心童,留駐歲月。

其實,這不是歌者妄言,若以本真之心感受,詩吟出來了,春也駐留了。

進屋之後,解雨臣和阮眠進行了一次長談。

之前他在阮眠從海底墓出來之後就想找她談談,可是阮眠跟著張起靈走了,他也不好多去打攪,再後來,他們去了雲頂天宮,解雨臣這才找到機會把人截下來。

關於海底墓,關於解連環,關於吳邪,這些都是他想要知曉的。

了解完事情的大概後,解雨臣問她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聞言,阮眠漂亮的眼眸輕輕眨動,道

“找。”

解雨臣沉默了下來。

似是看出了他陰鬱的情緒,阮眠又道

“這世上有多少人,便有多少種執著的理由。”

而她對於張起靈的執著,無非隻有一個。

那就是愛。

想到這裏,她又把目光投向了解雨臣。

在她的腦海裏解雨臣的眼睛絕不是豔麗的。

那是一雙足夠亮的眼睛,筆直的目光投射過來,讓人無處遁形,很少有人敢和他對視,隻因為那樣一雙眼睛,帶著審視,透著狠勁兒,除非胸膛裏足夠光明磊落,否則絕對會讓人落荒而逃。

但是阮眠總是能注意到,他注視著自己眸子中有一絲異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