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來說是相遇,對我來說是重逢。]
很多年以後,吳欽然也情願自我催眠,他與楊南曦的第一次相遇是他在陽台上神遊太虛被拽下樓的一見傾心,但是那可笑的一往情深卻也更漸悲涼。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
昏黃的燈光映著庭院裏的花草樹木,略顯生機,颯涼的微風也不經意地來來回回,夜色正濃,一樓慶功宴的嘈雜聲響卻仍舊愈演愈烈。
鄒凱人模狗樣地邊與眾人談笑風生邊假模假樣地推杯換盞,好不容易掙紮露出真麵目,流裏流氣地晃著高腳玻璃杯,瞄準角落處的目標後壞笑地像個久居花樓樂而忘返的二少爺。
蘇仁川看著這漫步走來的人,臉上表情雖然淡定得很,其實卻頭痛的緊,但卻沒有遁地隱身的法寶技能,隻好淡定地端坐著。
鄒凱毫不客氣地挨著蘇仁川坐下,扯下他手中的玻璃杯攥在手裏使勁晃晃,仔細地觀察後,頗為不解地問道:“這,涼白開?!”
蘇仁川笑笑:“這兒服務挺周到。”
鄒凱無奈地放下杯子,按按自己的太陽穴:“蘇仁川啊,兄弟公司的慶功會請你來,是想一起盡興地玩玩,你倒是像來砸場子的。”
蘇仁川不置可否地笑。
鄒凱拍拍他的肩,又搖著食指到處晃了晃:“這兒多得是鶯鶯燕燕環肥燕瘦的姑娘,就沒有瞧上眼的?”
蘇仁川還是坐著端正,視線也隨著鄒凱的手指晃了晃,最後輕擰起眉頭,也很是無奈地看著他。
兩個大男人就四目相望著,鄒凱的眼神甚至都摻雜了些怒其不爭的詫異與鬱悶,無言以對地互看,最後還是他敗下陣來:“算了,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啊?我可真好奇!”
蘇仁川繼續喝著“涼白開”四兩撥千斤地反問道:“你呢?”
鄒凱仿佛被按下了某種啟動鍵,繼續恢複嬉皮笑臉,挑眉賤笑地盤算著:“這還真沒想好,雖然歸根結底女人都是雌性生物,但實際上倒是各有各的味道,初入職場的小菜鳥也好,熟女禦姐也好,就算是同種類型卻又不盡相同,都好都好……”
蘇仁川輕輕搖頭:“你就作吧。”
“喂,我們才二十有餘,正是作的時候,男人四十都是一枝花,掰著指頭數數,怎麼著也還有十多年啊,可不能虛度光陰,大好的時光等著我們去作。”鄒凱理直氣壯地回應道,又似是故意地敲敲桌子,裝作很是無奈的神情又繼續苦口婆心地繼續教育蘇仁川:“蘇仁川,你這醫生又不是外科急診隨時待命,戒煙戒酒戒女人,活像清心寡欲的小老頭,你們醫院也就你這個極品,其他的男醫生哪個不是圍著一圈又一圈的女醫生小護士,我這是行善積德,拽你出來見見世麵,你還躲角落裏喝涼白開,真有你的。”
“我隻是個郎中。”蘇仁川笑著自嘲道。
“郎中……你……”
鄒凱也沒再說下去,不是因為他的吐槽功力減弱,而是因為踱步而來的貴客正笑盈盈地看著兩人,朱唇輕啟卻是略帶埋怨的豪爽語氣:“溜了一圈,沒見著正主,原來是躲在這兒閑聊啊。”
鄒凱看著她努努嘴,恨鐵不成鋼地指指蘇仁川:“正教育著這不爭氣的家夥呢。”
李一茜執起鄒凱遞過來的酒晃晃,玻璃杯中旋轉著的紅酒,倒是和玫紅色的晚禮服相映成趣,她看看淡然的蘇仁川又看看假作鬱悶的鄒凱,輕笑:“誤人子弟。”
一物降一物,蘇仁川在心裏想著,也難得地笑笑。
李一茜輕抿半口又忽然停住,環顧四周又不經意地問:“那人呢?”
鄒凱搖搖頭,雙手一攤,表情更是鬱悶無奈:“那家夥可是比蘇仁川藏得好多了。”
李一茜笑,似是回憶地說道:“確實和小時候一樣。”
鄒凱也連忙附和地點點頭“可不是嗎,每次捉迷藏都完全找不到的人。”
蘇仁川的手指輕敲著玻璃杯的杯壁,看看這正回憶的“青梅竹馬”,也不能免俗地說道:“某人每次可都是急不可待地自動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