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我谘詢了一下,如果您確定要全家移民的話,以你們在美國的產業來看,隻需要一個擔保人便可以,如果您暫時沒有人選,我很樂意為您效勞。”美國參謀詹姆斯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遙遙朝觀望著這邊的秦梓徽舉杯示意了一下,笑道,“與秦上校共事這麼多年,你們的品格無可挑剔,希望到了美國還能與你們保持長久的友誼。”
黎嘉駿笑得很勉強:“實不相瞞,若不是家父身體不佳,而美國的醫療條件更好,誰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故土呢?”
這當然是托詞,治個病而已,哪裏需要全家移民,但這些年打著各種旗號移民的人多了去了,大家便心照不宣了。詹姆斯雖然略懂,但還是表示很遺憾:“不過秦上校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他作為一個軍人,具備一切優秀軍人的素質,而且與他交流,誰能想象他竟然是全靠軍功晉升的,說實話,他的素質比許多軍校生也不差,戰後論功行賞,他有很大的可能再進一步……您真的確定放棄作為個將軍夫人的榮耀嗎?”
當將軍才作死類!黎嘉駿搖頭搖得斬釘截鐵,美國人雖然很精明,但是基層或者中層的大兵對於政治卻不怎麼敏感,詹姆斯雖然是一個中美聯合炮所的參謀,但因為來了中國以後就一直打得碾壓局,所以過於樂天開朗,總以為日本投降後中國肯定可以在美國人民的幫助下重新被建設成為一個繁榮昌盛的現代化資本主義文明古國。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掉下來。
這樣一想,她還發現一件更尷尬的事,她這裏找這個詹姆斯擔保移民,幾年後他如果去了朝鮮……孽債真是無處不在防不勝防。
眼淚流個不停。
秦梓徽走過來,端著酒杯:“聊得很開心?”
“哦,秦,你這份防備心我可真受不了,我確實對夫人很有好感,但是你看,我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在舞會上也隻和已婚婦女交談,我覺得對比常年被美少女們包圍的你,我顯然更有節操。”詹姆斯誇張的指責,然後一臉打小報告的表情,“秦夫人你知道嗎,秦他可受歡迎了,我都不明白,明明我們的小夥子嘴是最甜的,但是到了姑娘們那兒,卻都說中國的秦上校最幽默風趣,他平時裝得正兒八經的,肯定偷偷有什麼勾搭小姑娘的絕招,你可要防著點!”
黎嘉駿非常配合,一臉嫌棄的趕秦梓徽:“滾滾滾,我隻和有節操的男人聊天。”
秦梓徽瞪大了眼,隨即委屈的抿嘴:“不公平,別人隨便說兩句就嫌棄我,我有沒有節操,夫人您不是最清楚嗎?”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汙!黎嘉駿一口氣沒上來,旁邊詹姆斯哈哈哈大笑:“秦,我懂了,哈哈,為什麼早十年沒有認識你,我說不定能勾搭到我們的校花,哈哈哈,這麼一本正經的耍流氓,難怪姑娘們都喜歡。”
“這可真冤枉。”秦梓徽嚴肅道,“對姑娘們保持紳士一樣的禮儀和適當的風趣才能讓她們如沐春風,而耍流氓什麼的當然隻有對自己的夫人做才能有益雙方身心健康。”
“看來我認識你還不遲,回去我大概能再要個小天使。”
“我們可以一起。”秦梓徽盯著黎嘉駿,雙眼閃閃發亮。
黎嘉駿已經不想和這群汙師說話了,她艱難的轉移話題:“可能我們沒法一起去美國了,詹姆斯,我打聽過,你們的大部隊會從印度坐船回美國,你們這些軍官是坐飛機,而我們,我們大概沒法帶家人走那麼遠去印度,我們得等戰後,到時候去上海或香港坐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