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這個月的第五次吵架,空曠的房子裏似乎還在回響著男人生氣時的吼聲,那個人怒目圓睜衝他發脾氣的樣子還一遍一遍的在林初的腦海裏不停地來回播放,如同進入了循環的電影一般。
林初有些累。
身體上累,心裏更累。
其實有很多次他都想算了,自己忍著也就是了,不生氣的時候男人對他還是很好的,盡管這種好也隻是流於表麵。
可是每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男人卻像是能夠看出他心中所想一樣,不允許他“算了”,也不允許他“喊累”,於是他隻能一遍遍無休止地重複這種狀態。
不知道哪句話或哪件事惹他生氣,男人吵他發脾氣,他不得不反駁一兩句,男人生氣,摔門就走,兩人冷戰,然後林初自己收拾好情緒,再去哄他。
可是,他們盡管是維持著這種情況在戀愛,但是一個月吵一兩次是正常的,可這個月已經五次了
很多時候,林初都會懷疑祁進是不是覺得日子太無聊,而故意找他吵吵架,畢竟祁進能夠年紀輕輕就自己開了公司,擔任了最高執行人一職,為了能夠在一群老狐狸的董事會和眼巴巴期待著他的員工之間樹立起自己的威風和形象,他早已鍛煉出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強韌心髒和表情管理。
這麼一想倒也不是說不通,林初也不知道祁進到底有什麼惡趣味,他似乎很想看林初生氣,而後跟他吵架的樣子,平時吵得不凶,在這一個白天上班一個晚上上班的時候,也勉強算得上是生活的調味品。
但這次卻不一樣,男人似乎已經對他徹底不耐煩一般,讓他無所適從,又不得不應對。
他總是臨到關頭對祁進心軟,可祁進對他不是。
往往那些傷人的話說出口前他就會控製住自己停止,可是祁進卻像是攻占城池後勝利的狼一樣總是對他乘勝追擊,那些難聽的話,帶著些侮辱的話一字一句的從祁進那形狀好看的嘴裏說出來,如同刀子一般紮在他的心上。
可他又做不到,做不到對祁進回以同樣的態度和辱罵。
他想,這次就休息休息,不哄他了吧。
就這一次,不哄了,他實在有些累。 林初獨自躺在足以放得下三四個人的大床上,這上麵本應該有另一個男人同每晚一樣,摟著他兩人相擁而眠。
現今他一個人總覺得房間裏空曠安靜的有些過分,讓他幾乎有些呼吸不暢。
睡一覺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也許明天醒來祁進就回來了也說不定呢。
反正自己現在即便追出去也晚了,祁進早已不知道去了哪個溫柔鄉,等明日吧,等明日,他回來了,他再同他道歉好了。
盡管他並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於是迷迷糊糊的,林初終於結束了這一晚高度緊繃的精神,似是放過自己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
等林初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中午了,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那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間,來到林初初醒的臉上,明晃晃的,讓他一天的心情都跟著明媚起來。
他起床洗漱後,去給自己做了份午餐,因為昨日睡得晚,所以盡早沒起來,導致今天的早飯沒能吃上。
其實就算今天起來了早也不一定能吃到早飯,他不愛早起,他的工作在晚上,早上確實起不來,索性還有祁進平時會給他做好早飯,監督他吃完了後再去睡。
那時候男人總會跟他開玩笑地問他,“你看你這困得不成樣子了都,以後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啊?”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男人會把他從床上抱到衛生間,給他刷牙洗臉,任由他軟綿綿的靠著祁進身上,也不惱,更不厭其煩。
他似乎是很享受林初如此依賴他的樣子。
而後再把林初抱到餐桌旁,一開始還會親自喂他,隻是後來林初覺得實在太肉麻,所以也就不讓他喂了,隻是男人似乎挺喜歡投喂這件事,所以直到現在祁進一時興起還會不容他反駁地親自把飯喂到他嘴裏。
往往在吃完早飯後林初就可以往男人懷裏一倒,才想起早上他說的那句話般回他:“是啊,所以你不能不要我。”
所以你不能不要我,祁進。
等一切收拾好後,林初給祁進打了個電話,那邊不知道在忙什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在耳邊響起,“什麼事?”
冷漠的語氣,冷漠的字眼,幹巴巴的毫無生氣。
“祁進,你什麼時候回來?”林初如同以往每一次一樣,一模一樣的話,問他何時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