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荀的力道真的很輕,輕得像是一朵雲裹住了他。
但他身上的有很淡的,說不出來是什麼的味道。
仿佛被太陽曬過後的煙草,幹燥而溫暖,甚至於煙草上那點令人不適的嗆味都被烘得聞不見一點。
剩下的隻有令人感到舒適安心的氣息。
……總給餘今一種隻要待在榮荀懷裏,榮荀就能為他解決所有煩惱的錯覺。
他很少和人這樣親密接觸過。
吻手禮還可以說是禮、是暗號,而且也沒有這樣大麵積的接觸。
說到底,就算南界再如何趨近於西方國家,餘今也還是不適應。
畢竟他不是在這裏土生土長長大的。
可就是因為缺少,所以才會貪戀。
自從綁架案後,餘今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一個擁抱。
他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抵住來自溫暖的誘惑,伸手抱住了榮荀的腰身。
他的手隔著一件白襯衫壓在了榮荀的脊背上,無論是不輕不重的力道,還是掌心裏溫熱剛好的溫度,都讓榮荀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緊繃起來。
他就像是一頭被觸碰到了弱點的野獸,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餘今察覺到了他的不對,有些懊惱地想自己是不是冒犯了。
但就在他準備鬆手時,榮荀原本隻是輕勾著他的手臂在頃刻間收緊,仿佛怕他逃掉一般,實實在在地將他扣在了自己的懷裏。
餘今會給回應,實在有些出乎榮荀的意料了。
他並不是一個多麼有耐性的人,有時候餘今看他一眼就能讓他生出那些不幹淨的念頭,更何況此時。
明明對於重置後的餘今來說,他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張臉,可他不僅沒有推開他,還給了他回應。
……他的小金魚啊。
榮荀克製著自己的力度,免得太過用力弄疼餘今,可他全身的細胞又在叫囂著、撕扯著他。他的本能在渴求餘今,想把餘今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骨肉裏,以此來填補自己長年來的空虛。
榮荀壓抑著那些可怖的念頭,輕聲對餘今說:“謝謝。”
餘今猝不及防被抱了個滿懷,這個擁抱不同於前一秒那樣溫和,但也沒有太過。
這種實在的感覺對於餘今來說是剛剛好的,更別說榮荀還莫名其妙地向他道謝。
“應該是我要跟你說謝謝的。”
餘今抱著榮荀,莫名有些走神去想榮荀的身材真的就像看到的那樣好。
他倆對比起來,餘今感覺自己還得再練練才能跟他比。
榮荀不置可否地輕笑了聲,又聽餘今問他:“那我之前是怎麼稱呼你的?”
餘今想了想,覺得以自己的性格,多半是:“榮先生?”
榮荀嗯了聲,沒急著糾正他的稱呼。
餘今在心裏默默地把這三個字過了一遍,又有點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榮荀:“榮先生,我沒事了。”
他以為榮荀也會順勢鬆開他,但沒想到榮荀的手沒有撼動分毫。
榮荀笑了聲:“可我還是很難過,難過到想哭,怎麼辦?”
餘今:“……?”
這人看著可並不難過啊。
“逗你的。”
還沒等餘今問出聲,榮荀就鬆開了他:“來吃早餐吧。”
他轉身去拿自己進來時放在了桌子上的保溫盒,隨意道:“今天的早餐是鮮蝦腸粉,還有綠豆沙。”
餘今跟在他身後,雖然記憶裏是第一次見榮荀這張臉,也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但榮荀展現出來的隨和與自然,都讓餘今有種他們不僅認識了七天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