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棘手了。
因為他們無法分辨出餘今封閉自我究竟是因為那起綁架案,還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遭受過二次又或者三次刺激。
主治醫生甚至翻閱了很多案例,始終無法明白餘今為什麼那麼戒備。
偏偏主治醫生還不能試著問,因為餘今實在是太過敏銳。
他怕問了後餘今察覺到了,下一次談話餘今就更會偽裝了。
所以主治醫生隻停頓了一下就笑著說:“我回頭跟資助人聯係一下,看看他能不能配合你的治療,我們觀察一下,可以嗎?”
餘今微怔,顯然是沒有想到主治醫生會說這話:“不、不用了吧?這也太麻煩榮先生了。”
主治醫生:“沒關係,資助人不僅是給你錢,他也想幫助你,讓你早點好起來。”
餘今垂眼。
他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一次性紙杯,平靜的水麵映出他的倒影,雖然有些模糊,但卻也足夠讓他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一定要嗎?”
主治醫生注意到了他的用詞,有點發愣:“你不想見他嗎?”
餘今本來沒想回答這個問題的,但他怕他不答,他們就以為他是默認了,然後他就再也見不到榮荀。
哪怕可能後天一睜眼他就會忘了榮荀是誰。
所以餘今隻搖了搖頭。
他想見榮荀,但卻不想榮荀為了配合他的治療來見他。
主治醫生卻拿捏不準他的意思。
他擰眉想了會兒,還是決定不再繼續詢問,隻換了個話題,像是順水推舟般問:“說起來,還沒問你,你覺得資助人人怎麼樣?”
又是這個問題。
餘今複製粘貼:“他是個好人。”
主治醫生笑了笑,想又是一個敷衍的回答。
可他並不知道,餘今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說這句話。
因為見榮荀的第一天,他看見榮荀在九樓抽煙了。
但後來他們吃飯時,榮荀身上沒有半點煙味。
包括後來每一次和榮荀見麵,榮荀都沒有在他麵前抽煙,他也沒有帶任何煙草的氣息過來。
可是榮荀那老煙嗓一聽就知道是抽多了煙的。
餘今聞不了煙味,他一聞煙味就會頭疼心悸。
這點沒幾個人知道。
榮荀是怎麼知道的,餘今猜有可能是院長爺爺告訴他的,但不管是怎麼知道的,他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在照顧他。
所以榮先生真的很好。
餘今從診室裏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治療不僅是問話,還有一些別的七七八八的,餘今的用藥量也會根據他自身的情況進行一些調整。
餘今看了眼窗外,今天的雲層比較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
榮先生說今天不會過來,那明天呢?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餘今去藥房用單子拿了藥,想摸出手機問一下榮荀,又想起自己一直沒有問榮荀聯係方式的事。
……算了。
無論來不來,明天也都能知道。
第七天餘今起得有點遲,還是被護工的敲門聲吵醒的。
他開門接過了早餐後洗漱,度過了極其平靜的白天。
不需要去診室、不需要外出接觸社會治療的白天,對於餘今來說,就是窩在病房看書發呆等人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