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回到了禪宗分離的時候,聽了無數次這個故事的苶米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在桌上睡了過去———直到素真和尚進來了。
“小子愚鈍!”素真方丈拍了拍苶米的臉,在素真看來這可憎的臉,簡直是對佛門的侮辱。
“嘿嘿,方丈息怒,弟子一時間聽得大師授課,竟有些癡迷,一時間沉醉過去了。”被叫醒的苶米怎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趕忙圓場道。
引來一陣哄笑。
素真也是被他氣笑了,隨即問道,“那你說說獨行不愧影,獨寢不愧衾。是什麼意思?”
聽到這,他當然知道和尚是在告誡他,君子慎獨珍重光陰。
苶米沉吟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學生知錯。”
在一眾人木然的眼光下,苶米向著台上的講師也深鞠了一躬。之後的一整節課裏,苶米受益匪淺。
在往後半月裏,苶米就呆在了講堂裏,方丈偶爾來跟他點悟一二。
因為自幼毛筆字寫的不錯,一月後又被送進了藏經閣,和守門的和尚一同抄寫經文。
“以諸眾生,從無始來……”在生宣上逐筆逐劃地摹寫著,苶米突然問起身旁的和尚。
“師兄,這句作何解?”
整個下午在妙音和尚的講解中過去了。
……
轉眼間,已經是冬日了。
寺廟裏的梅花和朱紅色的門檻交映著,苶米來了一月餘,沒有再去過山下那個逼仄的小房間。
寒風凜冽中,他在雪地裏盤坐了下來,儼然猶如一個人形青石。
不多的時間裏,他領略了佛門精髓的佛法,對於和道門相抵觸的那部分,他也學了。漸漸地,他好像明白了一個道理。
文化終究是人的智慧結晶,總要回歸到人群。雪花融落在他的臉上,他也逐漸明白了當時他給文警官幫忙破案時那種榮耀感從何而來。
“可能,生在這個國術衰落的時代,並非什麼壞事。國術好像從來沒有衰落啊。”
他心想。
“萬千法相,諸般變化。不都是歸於一途嘛。戰爭年代,戰士拋頭顱灑熱血,為求生存。
道士僧人參軍打仗的也不在少數。佛法和道理,不早都融入到這中華世界百姓們的血液裏了?”
想到這,他自嘲地笑了笑,修道十餘載,參禪朝夕間。
“我早就該悟到了。”
山上風雪交加,簷上冰錐三尺長,山林間偶有野兔攀走,寺內人眾昏昏於世,唯雪中人清醒自如。
雪下的更大了,苶米起身走向了木屋內,看著一眾和尚圍坐在老和尚身邊,有的上前問答,有的四大皆空……
苶米對著素真點了點頭,隨即走向另一邊誦起了經文。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寺廟,苶米還在藏書閣內抄寫著經文,已是夜深時分,所有人都睡沉了,素真和尚出現在了苶米麵前。
“既已參透,何苦抄經?”
苶米不做聲響,隻是抄寫著。素真見此形狀,笑著點了點頭,“善。”
轉過身正要離開時,苶米叫住了素真,“方丈這麼晚了還不睡,有事便說吧。”
素真頓了一下腳步,聽完這句話後,邊走邊叫喚著:“明日啟程,佛教盛會。”
聽到這句話,苶米就明白了。
這次來寺廟的收獲,不會比在道門山上學藝那些年差。
“謝過老師。”
苶米並非佛門中人,也不好一直將方丈這個生硬的詞掛在嘴邊。此刻,夜深人靜,他自然更願意稱素真為老師了。
素真沒有回頭,看著他的身影,苶米知道老和尚今日,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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